男人站在灯光的背面,幽深的阴翳罩着他俊朗的面孔,青涩褪去,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低冽的磁性,不似以往清朗,但依旧温柔。沈常乐张了张嘴,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他们说你在读ba。”陈嘉岁:“前天回来的,那边的课程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沈常乐点头:“读完了准备回国吗?还是继续留在那边。”陈嘉岁:“看吧。有合适的岗位就留在那边。”沈常乐:“挺好。”一时间,仿佛是没什么话说了,气氛陷入一种怪异的僵局。沈常乐又把目光投向对面的街道,看着那儿有一个简易的广告牌,还有一个铁铸长椅孤零零立在那,两个路人坐在椅子上休息。“我看了你拍的电影,拍的真好。为你高兴,乐乐。”沈常乐抿唇,嘴角的笑意平静地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那些她想象中热烈的激烈的甚至是尖锐的东西全都没有发生,有的居然是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同学聚会上叙旧。“你若是在国内,说不定我可以请你看首映,和主演们坐在一起看,更有意思。”沈常乐开了个小玩笑。陈嘉岁愣了下,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现在单身吗?在那边交女朋友没?”沈常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情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开阔,就像一条曲折幽深的隧道,她在这一秒方走到了隧道的出口。天大亮。心情也亮。陈嘉岁也许是没有想到沈常乐会问他这种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是复杂还是平静。他在美国还有一个月的课,他提前回来就是为了见一见她。同学聚会。也只有这种俗套的借口,能显得足够光明正大。“你呢?你交男朋友没。”陈嘉岁把问题抛回去。“当然交了啊,我上个月订婚了,你不知道吗?”沈常乐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曾经的恋人。是的。她放下了。有时候放下和不放下就在那一刹那。有些东西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了。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想再回去。都该往前走。他们都值得更好的人,更合适的人。陈嘉岁喝了一口酒,咽下一些莫可名状的情绪,“恭喜你。结婚了记得给我发请帖,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送亲。”送亲,作为你的朋友,亦或家人。沈常乐点点头,“好啊!你和我弟,两个人刚好。对了,我刚问你谈朋友没,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说呢?”陈嘉岁:“谈了的。谈了一两个。”沈常乐放下心来,最后一丝顾虑也不再有,“挺好。真的。”若是陈嘉岁这么多年都没有谈,那她真的会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会有包袱。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嘉岁。就让他们成为一段美好的岁月吧。她很轻松,笑着深深呼吸了一口夏日的晚风,忽然,空气里传来热浪一样的咆哮声,宛如狂风呼啸而来。这动静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沈常乐惊诧地看过去,直接街道上驶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像一台钢铁怪兽。紧接着,那台黑色的柯尼塞格稳稳地停在离广告牌前几米的地方,正对着会所的大门,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不少路人都掏出手机去拍这台超跑。沈常乐双眼瞪圆,比看见陈嘉岁的那一刻反应还要大。那车太招摇太好认了,全上京就一台。不就是路听野的?这男人大晚上的…野什么啊…作者有话说:路听野:我就站在这等!我看你们出不出来!沈常乐:唉ps一些小感触:和白月光就到这了,不会有发展。就是很平淡很温柔的结束过去,放下心结。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初恋吧!就是没有激烈冲突的,恋人相忘于江湖,最后变成朋友。白月光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骨子里和小野一样都很清高,但小野在爱情上没有清高一说。所以注定小野抱得美人归。不知道看出来没,嘿嘿,乐乐问陈有没有找对象,陈反问回去,其实是想试探乐乐找没。乐乐说有对象,他就说有,不想给乐乐负担,温柔退场。乐乐说没有,他就决定搏一搏。其实他在国外根本没有谈恋爱,一直单着。大概就是这样啦!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女主还有一个白月光。但小野肯定是最爱最激烈的红玫瑰!带刺儿的!哈哈哈
——本章发红包100个!!来迟了不好意思呜呜山雨欲来风好似温柔水波,带来一丝丝清凉,路听野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内,每隔几分钟就抬头看一眼对街。什么破音乐餐吧,居然还提供住宿?路听野拿手机查了一下这个“澜观居”,除了提供餐饮娱乐以外,居然还是个会所?路听野觉得头都绿了。就看她什么时候出来!看她野到多晚才想起回家!车里憋得闷,路听野下车点了支烟,走到一旁的长椅,懒散坐下,视线不动声色地逡巡。露台,沈常乐和陈嘉岁聊着天,余光扫到街对面,那台一直蛰伏着的跑车忽然打开,车内走下个男人,身型高大,轮廓锋利,宛如一只优雅踱步的猎豹。黑色衬衫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沈常乐都看到了他身上分明的肌肉线条,俊美又勾人。果然是路听野。沈常乐还在想,是不是路听野把车借给了朋友,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他。这男人夏天就爱穿各种各样的t恤,今日一改反常打扮,太有衣冠禽兽那味了。有诈。沈常乐心脏砰了砰,也不知是不是心虚,还是什么其他的,有点怕被街对面的路听野看到似的,仓促收回目光。继续聊了十来分钟,班长把大家都喊到露台中央,说是举杯庆祝,然后就开餐。聚会大抵也就这些流程,左不过吃吃喝喝说说玩玩。中途沈常乐又偷偷溜去露台,踮着脚往外看了眼,街对面空空的,那台招摇的车已经不见踪影了。一直闹到十点多才散,沈常乐喝了两杯葡萄酒,脸上红扑扑的,幸好穿着平底鞋,不然走路都有些晃。一群人都喝多了,走的时候还三三两两挽在一起,说说笑笑。“有多少是开车来的?我这儿统一喊代驾!报名啊!嗝--”班长一喝酒就脸红,嗓门也大,站在会所大门口一吼,众人都纷纷去摁耳朵。沈常乐看了霍甯婉一眼,霍甯婉双手一摊,“我也开车来的,得叫代驾。”沈常乐耸耸肩,朝着班长挥了挥手,“我和婉婉报名!”她大概五六分醉,说话有些口齿不清。班长一看是沈常乐,“嗐”了声,一把将陈嘉岁推出去,“这时候代驾资源紧张,哪有那么多司机,这样,我来安排,沈公主呢,就坐岁哥的车,我给你俩安排一个代驾!”沈常乐嗤嗤笑了笑:“那我的车就停在这?”班长:“让岁哥明天一大早给你开回去!”霍甯婉:“班长,你可真是添乱呢,你怎么就不给我和沈常乐安排一个代驾?”班长被人戳中小心思,脸红透了,跟滚水烧过一样,“你俩都是醉公主,大晚上的,落单那截路不安全!”沈常乐朝陈嘉岁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陈嘉岁笑了笑,“要不这样,乐乐,我坐你的车,把你送到家,我再打车回去。”“那你的车”“没事,我明天上午过来开走就行。这两天也没什么事。”班长拍了个巴掌,“这样安排就对--”话到一半,空气里突然传来的跑车声浪把下半句炸得没了声儿,那咆哮的低吼宛如翻滚的闷雷,震得人头一凛。一台黑色的超跑不知从哪里开出来,大摇大摆地开到了会所门口。“这什么车啊”“我看像兰博基尼。”“姐妹,兰博基尼是牛啊”“什么牛啊马的!这是柯尼塞格!我去居然还能在这看到真车!”“这车比兰博基尼贵还是便宜啊?”“这车全球就六台,你自己品吧。”车停稳后,车门打开,路听野大摇大摆地走下来,就这样吊儿郎当地靠着车门,一双灼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常乐。“上车。”路听野冲着沈常乐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好帅啊我去!这谁啊!!”“比向存喻还帅!!向存喻简直是这位的平替!”“他让谁上车?不会是我吧?”被路听野的目光攫住的那瞬间,沈常乐感觉心尖被蛇信子舔了下,冰凉的温度里蔓延着危险感。她只要喝酒了,大脑就不是很清醒,此时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双颊也染上了羞怯的红晕,软软的。路听野不是路过,他是来守着她的。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他跟踪?沈常乐忽然想到陈嘉岁就站在自己边上,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所以他们的肩膀是挨着彼此的状态,很显亲昵,她心里涌起局促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去抓裙摆,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甚至是心虚地躲避路听野凌厉的目光,试图掩耳盗铃。路听野拧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