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广笑笑说:“可能是我的级别没有书记高吧?说来也怪我,我最近事情忙了一点,安德森公司来海川的时候,我就没有出面去机场接他们。可能傅华同志因此就觉得市里面怠慢了他们,最后要送行的时候,就直接找了书记。其实我原本准备推掉那天的行程安排,专门送送安德森公司的,可既然书记都出面了,我出不出面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金达脸色沉了下来,说:“这个傅华也太胡闹了一点吧,该是哪个部门的职责就是哪个部门的职责,他找书记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穆广笑了笑说:“金市长,你别生气,可能是傅华同志觉得他有能力得到书记的支持吧。说起来他也是为了工作,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金达说:“就算他是为了工作他也不能这样做,事情让他这么搞岂不是把秩序都搞乱了。”
穆广苦笑了一下,说:“书记要出面,我们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金达摇了摇头,说:“这个傅华啊,我真是没想到他能玩这一手。”
实际上,金达在听到有人向他汇报说出面给安德森公司送行,心里是很别扭的,他觉得这是把手伸到了他的权利范围之内了,显然这是越权了。他找穆广来实际上想问一下为什么穆广没安排好这件事情,让有机会插手进来。没想到穆广给出的解释竟然是这一切都是傅华做的安排,让他心里更别扭了起来,他觉得这是傅华对他的报复。
金达还真是没想到傅华会出这样一招,原本他不让傅华再跟他直接汇报,是想对傅华做一下稍稍的惩戒,让傅华不要以为可以仗持着自己跟他的友情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对二甲苯项目上傅华的行为实际上已经远远出一个部属所应该做的,这种行为不做惩戒,还不知道将来他会如何僭越上级,胡作非为呢。
因此这一次安德森公司到海川来考察,金达虽然明知道傅华是想借此做出一点补偿,却仍然决定要对傅华不予理睬,让穆广去安排接待事务,给傅华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他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这个傅华并不吃这一套,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示威性的请了书记出面接待,这反而让金达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因为这本来应该是政府这边的事务,市委书记倒不是不能出面,可是往往是市委书记认为政府方面处理得不好,才会插手。因此出面,等于是在批评是政府工作做得不够到位。金达对此自然是不会高兴地。
金达对傅华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满,穆广觉得可以适当的煽风点火一下了,他说:“傅华同志这些年在北京多少算是做出了一点成绩,再加上他远在北京,我们市政府方面也很难管理他,有些自傲是难免的,以前他对我们这些副市长就是不很尊重,没想到现在对您也这样。”
金达说:“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了?好不容易拉来了一个像样的融宏集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难道他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吗?对这样的同志不能这样骄纵下去了。”
穆广看了看金达,说:“现在他在北京,驻京办俨然是他的一块自留地,又有书记支持他,我们能拿他怎么办?”
是呀,人事权把握在手里,就算有理由提出要免去傅华的职务,也不一定会同意,更何况现在还找不到傅华什么不称职的地方,自己对傅华不满的地方都是拿不上桌面的,无法作为公开的理由。
还真是无法拿傅华怎么样,金达心里不由得泄气了,难怪傅华可以那么嚣张的对待自己这个他的顶头上司,甚至敢直接质问自己。
金达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这个市长做的有点太窝囊了,怎么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欺负成这个样子,这一刻他恼火到了极点,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了,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把傅华给撤职掉。
金达看了看穆广,说:“老穆啊,傅华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们也不能继续放任他了,这是不负责任的。”
穆广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稍稍给傅华同志一个警告。”
金达说:“什么办法?”
穆广说:“傅华同志之所以敢像现在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他一方面掌握着驻京办,另一方面还控制着海川大厦,财政开支自主性很高,受我们的制约很少。如果我们能把海川大厦这一块给他拿掉,我想他可能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金达说:“你是说免掉他的海川大厦董事长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