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父母呢?不对,应该是她的母亲呢?大宅院里就算是个不受宠的姨娘,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么活生生地冻死饿死吧?
江祝倒了杯水润喉,发现连水都成了冰凉的。
姑娘衣服单薄,然天气有点冷,江祝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她现在在哪里比较重要。
……跟踏马打副本一样。
从哪里找人去呢……
“喂?人呢?”
江祝耳朵一支,有人!
瞌睡有人送枕头!就她了!
春草按规矩来送饭,挎着食盒满脸不耐,在门口跺了跺脚,帕子虚掩着口鼻,“真是晦气,给这个扫把星送……啊!”
房门突开,一只纤细得几乎瘦骨嶙峋的手伸出来,扼住春草的喉咙,以不可反驳的力量将春草带到了房间里,掼在墙上。
“唔……呜呜!”
“别动。”江祝凑到春草耳边,眸中寒光一闪,“我能轻而易举弄死你,再找个地方埋了,一两年都不会有人发现,你信不信?”
春草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草包突然有了如此魄力,求生意志让春草剧烈挣扎,食盒里的杯盏咔啦咔啦碰撞。江祝一把把食盒撸下来,脚尖轻点就完好无损地放下来,手下微微用力。
胸腔骤然少了很多空气,春草娇生惯养的脸憋得通红。江祝手指轻点春草的心口,一丝若隐若现的黑气从指尖萦绕,钻进春草的身体。
春草看不见,但那一瞬间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冷,像是极北朔风从大地盘旋吹起一地飞花,连带着把骨头冻成一把干裂的柴。
春草彻底不敢动了。
江祝满意地点点头,不着痕迹将鬼气引出来,转身将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险些没控制住表情摔碗。
着实不是好菜,她曾经踏江湖啃的饼子也比这一堆仿佛发了霉的菜好。
喂耗子耗子都不吃。
江祝彻底没了胃口,二郎腿一翘胳膊一支,面色不善打量着抖如筛糠的春草。
任谁饿着肚子都给不了好脸色,这样的阴霾看在春草眼里,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废物眼里就是一块醇香的肉,抖得更加厉害。
“你,你不是——!”
“嘘。”江祝轻声道,“小点声。让别人听见了,我这里可埋不下第二个人。”
不得不说从俞折那里学到的还是有点用,江祝眼见着春草把所有的惊诧都压下去,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盯着自己。
……嘛,从某种程度上看她还真是个鬼。
江祝手里把玩着茶杯,缓声道,“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若有半个字不实……”
她伸手一掷,茶杯在春草眼中急剧放大,“嘭”地砸在她耳边,碎成一堆渣,碎片飞溅划破了春草的脸颊。
一如她即将崩溃的神经。
“……这就是下场。”
春草瞳孔颤抖,靠着墙跌坐在地。
江祝手指摩挲着茶杯,看似在笑实则眼底晦暗不明,“生了场病,许多事都忘了,我叫什么名字,现在什么年份,这是哪儿,哪个家族。”
她没有问现在的世家是哪些,如果不是在之前的世界,她所知道的东西都要全部推翻。
春草咽了口唾沫,方才受到的惊吓还没完全压下去,一开口声音都劈了,“你…不不不,小,小姐你叫谭秋……”
江祝眉毛一挑,春草噎了一下,“今年是……是,永宁十,十九……”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