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家主也包藏祸心吧?可是这么一帮貌合神离的人,当初众志成城推翻了叶桢,如今却被小辈一个个蚕食,并打入了大本营。
何其可笑和悲哀。
叶桦出现的那一刻,江淮的眼睛就红了,看得江祝和江祈心惊。江淮从来隐忍克制,从没人见过他失控的样子。
“……叶桦——!”
连叶浔和叶汐都没有看到叶桦的出现,江淮就是捕捉到了,酌月伴着幽蓝灵力成为战场中最耀眼的所在,周身风刃盘旋,气流冷凝滞涩,连天穹都带起了可怖的漩涡,江祝一声“阿淮”淹没在骤起的风沙中,江淮犹如雷霆加身,灵力凝成细小的电流,噼噼啪啪地冲向叶桦。
叶桦被江淮突然的攻击惊得措手不及,连忙举剑格挡,两厢灵力对峙,霎时间风起云涌,周围百步内的普通修士被震得吐血。
即便叶桦的灵力超过江淮,现下也虎口发麻,越看江淮近在咫尺的赤红双目越是心惊,面上却冷笑,“……叶淮?我就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原来是躲在琢烟谷当缩头乌龟了!你娘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吧?是不是特别刺激?”
叶桦手下发力,江淮收势退开,戾气却更重。
“你不配提她……你不配提她!!!”
母亲身死场景历历在目,江淮难遏怒火,却被死士缠住,一时怒从心起,灵力不要命地灌注入手中佩剑,万丈荧辉自酌月暴涨挥洒,如两条破海而出的游龙穿梭在人群中,血雨漫天。
“阿淮!”
叶浔叶汐固然恨极了叶桦,却也不愿江淮为此出现意外。江祝江祈距离太远,甚至不能在纷乱的战场中让江淮听见他的名字。
叶桦身处战场,便不能独善其身。江淮怒极恨极几乎破釜沉舟的攻击叫他步步败退,胸腔几近炸裂,一口血顶上喉咙,面对小辈不愿落了下风令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叶桦讥笑道,“你爹是个伪君子,真小人,不怪我要反他!”
鞭影重重,叶桦瞳孔一缩,将江淮震开后退几步,力道千钧的玄铁鞭头将地面打出数道裂隙。而叶桦后退的几步,正好迎上了冰蓝灵力,速度迅疾,叶桦来不及躲,受了一击,犹如重锤猛地砸上后背,几乎呕出了心头血。
江祝江祈有心帮忙,但隔着百米距离,战火纷杂,一时无法突围过去,而那又是家族内部之争,无论生死,都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江祈晓得其中利害,只是越晓得越是火大,岚山剑法原本的和煦稳重都变成了烽烟锐气,似山峦崩摧之势。
江家二人与连家兄弟及一众家主浴血奋战,江祝冷眼旁观,叶桦纵有心腹死士为之卖命,却挡不住叶家三人狂风暴雨般倾巢而出的恨意,若说叶浔还留有三分理智,叶汐和江淮则完全将叶桦锁定,不去理会任何来自于死士的攻击。
叶桦逐渐落于下风,嘴角源源不断涌出血沫,却映得整个人更加疯狂,对叶桢及叶桢夫人的诋毁从未停止,不断挑战着三人的底线。
江祝远远地听见,只觉自己一个局外人都忍不住怒发冲冠,更何况处在中心的叶家三人。她眼看着连叶浔的面上都染上了怒意,江淮愈加面若寒霜,叶汐手上动作不停,与叶桦的对骂也未曾停止。
“靠……叶桦疯了吧!”
江祈听见叶桦的骂声都忍不住道一声荒唐,“叶桦这老匹夫嫌自己死不够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