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若没有箫白泽的宠幸和爱护,她如今的处境只怕比方御女还要艰难,兴许还没方御女混得好。
几天后,宫外传来消息,这则消息让许多正室夫人扬眉吐气,令蠢蠢欲动的妾室们变得老实,安守本分。
平阳府尹金生水纳妾的事情最近在平阳城里被人们广为议论,最开始,金生水移情那位新纳的妾室,昔日奋勇杀敌的将军变成了负心汉,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被妾室欺负,也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和那起子始乱终弃的臭男人没什么区别。
更为关键的是,年轻时的金生水只是一介武夫,半点文化水平也没有,压根配不上博学多才的田悠然,是他厚着脸皮,一趟又一趟往田家跑,跑了将近一年,才终于打动田悠然的心,将她娶回家。
人们都说他们是猛虎配蔷薇,怎么看怎么不搭,却也风风雨雨过了几十年。
现如今美人迟暮,猛虎终究变了心,他忘了当年打动田悠然的辛苦,转身投向另外一只母大虫的怀抱,把娇弱的蔷薇丢弃在墙角,不再回头过问。
坊间民众都偷偷揶揄金大人,说老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金大人和他新纳的妾室周萍才是最配的。
然而,近来不晓得金府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位始乱终弃的金大人突然浪子回头,撇下打得火热的妾室周萍不管,居然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同正室田悠然恩爱有加。
田悠然提的任何要求,金大人皆全部同意,俨然像十几年前他们刚成亲那会儿疼爱她。
妾室说到底低人一等,只有当家的主子看重,她的身份和地位才能随之水涨船高,金生水同田悠然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初,周萍的身份和地位霎时变得尴尬起来。
最开始,周萍母女俩还能照常住在装饰华美的前院,勉强维持富贵荣华的生活,没过几日,金大人再次展现了他薄情的一面,竟然下令把周萍母女俩赶到破败的后院去居住,并且不许任何下人跟过去伺候。
金府的下人们早看不惯那对嚣张跋扈的母女俩,左不过看在金大人的面子上才对她们的话言听计从,现如今周萍失了势,他们再也不用看她的脸子做事情,开始想方设法的作践起她们。
不给饭吃是基本操作,往床上倒水、往茶杯里吐痰是高级操作,抓了蛤蟆和竹叶青塞进被窝里才是顶级操作。
下人们平日受气较多,长期被压榨差使,时间久了心理难免会扭曲,所以欺负人的点子也多。
周萍气得脸发青,一天能和下人们吵个七八回架,也不嫌肝疼。
有知情人说,金大人之所以会改变态度,做一只吃回头草的兔子,与田悠然破镜重圆,和金家的正牌大小姐金叶子有关。
其实若要严谨说来,金大人改变态度和金小姐没有直接的关系,全靠金夫人自个儿努力,然若要追溯起源头,便在金小姐身上。
周萍母女俩住进金家后,行事张扬泼辣,谁也不带惧怕的,将正牌金夫人金小姐挤兑得毫无立足之地,只能一位后退忍让。
金家正牌夫人田悠然乃是熟读诗书的礼仪人,自小饱读诗书,知礼懂礼,她哪斗得过市井泼妇呢。夫君不管,家族的长辈又都不在平阳城里,唯一的孩子又是和她一样柔弱的女孩儿,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金夫人孤立无援,整日以泪洗面,很快便病倒了。
她病倒之后,周萍母女俩更加得寸进尺,俨然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在府中自居,除了金大人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金小姐和周萍母女俩吵了起来,吵嚷的过程中,不知道是谁手欠儿推了金小姐一把,害得她摔伤了胳膊,鲜血直流。
大夫说,金小姐胳膊上的伤口很深,哪怕日后伤口好了,也肯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失去夫君的怜爱后,田悠然一颗心全扑在金叶子身上,金叶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也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
得知此事后,田悠然抱着金叶子哭了良久,待把这些时日积攒的委屈眼泪都流干之后,她痛定思痛,决意振作起来,想法子反击周萍母女俩。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田悠然读书广泛,除了正统的四书五经之外,还有许多野史逸闻,她通晓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争宠的法子。
往日她囿于读书人的高傲心性,不肯屈身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如今家里的妾室得寸进尺,除了将她这个正室挤兑得毫无立身之地以外,居然开始欺负起她最在乎的女儿,这让她无法忍受,也顾不得那些争宠的法子上不上得台面了。
以金小姐受伤这件事为引子,田悠然打起精神,重拾昔日的风采,精巧的计谋手段一个接着一个,不过短短几日,便让金大人浪子回头,再也不想去周萍居住的前院了,并且为了讨田悠然欢心,还主动让周萍母女俩搬到后院去居住。
满城的正室都跟着扬眉吐气!
金府的门楣几乎快要被城里的贵妇人踏破了,她们大都和田悠然有着一样的遭遇,年老色衰,家里的夫君偏爱妾室,正室的地位眼看着要保不住了,是以,看到田悠然短时间内重新获得夫君的重视喜爱,她们都很震惊,震惊之余忙着过来向她取经。
田悠然以当家主母的大气风范接待着一波一波上门来取经的贵妇人,陪她们喝茶聊天,只是若有人问起她是如何在短时间内重新获得夫君的重视喜爱的,她一概不予回答。
若是有人问的紧,她也只是轻飘飘说一句,“人与人不同,在我这里适用的法子,到了你们那里不见得能行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