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横把人从水里捞出来,他一动,陶晓皙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不安。
陈放开口,“我抱你去洗洗,我们回床上睡。”
“哦。”陶晓皙又闭上了眼睛。
他把她放到了花洒下,陶晓皙的脚踮在了他的脚上,水和他的手一起抚过她的皮肤,她全程都闭着眼睛,她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该看的他都看完了,她没有力气自己再洗一个澡,就安心享受他的事后服务吧。
陶晓皙的背沾到床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些。结果,盖到她身上的不是柔软的被子,而是硬邦邦的人。
陶晓皙已经陷在睡梦中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她伸手伸脚去推他,可是脚抬不起来,只能用两只手隔开两人的距离,嗓子里又带上了轻颤,“陈放,你怎么这样,不是说结束了吗。”
蜡烛都让她吹灭了。
陈放拉着她的手,圈到自己脖子上,“我想了想,我们还得是尊重传统,洞房花烛得在床上才算是洞房花烛,刚才的不算。”
……
陶晓皙张嘴咬上了他的肩膀,“刚才不算的话,那刚才爽的人是狗吗?”
陈放低低地笑出声,牙齿轻咬着她的耳朵,“爽的好像不是只有我。”
……
陶晓皙所有骂人的话被他一下重新给顶回到肚子里。
她今晚何止小死了几回,等她再活过来,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她软软地趴在他的身上,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以往结束后她差不多已经晕死过去了,今天大概是累过了头,除了不想动之外,竟然都不困。
他大手轻按着她的背,帮她缓解身上的酸,陶晓皙舒服得直想哼哼,哼到一半又止住了声音,身下的人又起了变化。她拼着一口气,拿开他的手,从他身上滚了下来,拿被子裹了自己两层。
“你自己起的火你自己灭,别想再找我。”
陈放轻笑,“别害怕,今天就放过你了。”
陶晓皙拿眼皮掀他,她是不是还要和他道一声谢。
陈放揉了揉她被子外面散乱的发,“老太太和你说爸妈的事情了?”
蠕动的蝉蛹僵住,陶晓皙抬眼看了看他,轻轻地嗯了声,“就包饺子的时候聊起来的,奶奶说……妈妈又温柔又好看。”
陈放侧过身来,抵上她的头,他喜欢她软软糯糯叫的那声“妈妈”,让他想对她讲一讲过往,他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即使在老太太面前也很少提。
“她确实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说话永远是轻轻柔柔的,即使是我做错了事情,也没有对我大声发过火,会细声细语地给我讲道理,她还很会做饭,连馒头都能蒸出很多花样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陶晓皙移动着蝉蛹的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抚上他的鬓角,轻轻地摩挲着,“是不是很想她?”
何止是……想。
那天,他在胡同里玩,听到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大人们在说他爸的名字,他走近听了听,他们在说他爸从很高的脚手架上掉了下来,他那个时候不知道脚手架是什么,只知道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往家里奔去,正好碰到他妈推着自行车出来,他拽住她的胳膊,“他们说爸爸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他拽着的那只胳膊颤得更厉害了,她把他搂在怀里,抱了又抱,颤着声音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没事儿的,肯定会没事儿的,你爸爸身体那样好,摔一下也不会有事儿的,乖乖回家等爸爸妈妈回来。”
他乖乖地回了家,却再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那一天在他的大脑里重复过无数遍,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没有说那句话,她的情绪是不是会更稳定一些,那样她骑车就不会那样慌,是不是就不会出那个车祸。
陶晓皙看着他眼里压着的情绪,心里也跟着一疼,“那和你没关系啊,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
陈放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陶晓皙手抚上他的头发,想到了什么,“所以……你出了事情才不告诉我的。”
陈放肩膀一顿,他很少有害怕的事情,但车撞过来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怕,他害怕一些事情会重演,害怕黄珍珠她妈说过的那句会成真,进了他们老陈家的女人,不会有好日子过,都是吃苦受罪的命。
他不想把这种害怕和软弱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不是不喜欢她现在看他的眼神,心疼的亦或是怜爱的,但他更喜欢她在他身下娇着嗓子求饶,他敛起了所有的情绪,翻身又压住了蝉蛹,不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陷入了更深一轮的沉沦中。
陶晓皙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昏昏沉沉做了好多梦,她睁眼醒来,身边的人还在睡着,他很少有这样睡懒觉的时候,她侧身看了一会儿他睡着的样子,他的睫毛还真是长,又黑又密,一个大男人,没事儿长这么长的睫毛干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梁,落到他薄薄的嘴唇上,使劲压了压,他昨天把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凭什么她这么早醒了,他还睡得这么香。
陈放闷笑出声,将她的手指吃进嘴里,咬了一下,睁开眼问她,“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陶晓皙使劲儿抽回手,瞪他一眼,原来他早就醒了,还在这儿和她玩装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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