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后,却如此委曲求全,就算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垂爱于其他女子,也依然要保持贤妻良母的模样。2023
她是为了大皇子甘受委屈,还是大皇子是她的护身符?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唐厉风神色有些漠然,然后拍了拍皇后的手,却是顺势将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拂落。
他回头看了叶疏烟一眼,负手走到她面前,肃容道:
“叶典制,清油制造之事,一日未见成效,朕便一日食不知味。朕知卿决心,愿卿亦不负朕心……”
叶疏烟听着这话,莫名地心口一疼。胸腔中郁结着一股奇怪的悸动,这悸动,令她的心狂跳不止,半晌都冷静不下来。
可她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越来越理智,竟然像是和身体里那种炽烈的情感脱离一般。
有一刹那的恍惚,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朕知卿决心,愿卿亦不负朕心。
叶疏烟此刻才明白,唐厉风只怕早知道,她无心为妃。
所以,她既然避着他,他也不勉强,因此才会吩咐明粹殿的宫人,不要说他来过,免得她尴尬;才会在梅林中暗中指路,却没想到她看到了他的一抹服色。
他如此礼遇,如此厚待,只因他看到叶疏烟的凌云之志,懂得她的爱戴之心。
如此明君,又怎么会为美色所迷惑?叶疏烟以前的疑虑尽消,从此君臣之间,终于可以坦然相对。
唐厉风的帝王之风,令叶疏烟深深折服。
她抬起头来,大胆地望着唐厉风,道:“宁负日月,不负君心。奴婢愿以绵薄之力,襄助皇上,绣一幅天下一统、幽云回归的版图。”
唐厉风心惊,望着叶疏烟,不解这十五六岁的少女,为何会了解他一统天下、收服幽云十六州的决心。
这一刻,他的目光朦胧似雾,一颗心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二人的目光只一瞬的相交,看在皇后眼里,却久得像千年的煎熬。
皇后咬了咬牙,说道:“秦公公,还愣着干什么,叶典制重任在身,你还不赶紧好好的送叶典制回去?”
唐厉风听了,对叶疏烟微微颔首,算是同意让秦公公送她回尚功局。
秦公公跪在那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还是不明白,这叶疏烟究竟是何时迷住了皇帝。
但眼见皇帝对叶疏烟处处回护,秦公公知道这风往哪儿吹,船该往哪儿走。
听到皇后的吩咐,皇帝的首肯,他才战战兢兢起身来,向叶疏烟叩拜道:“真是一场误会,方才奴才糊涂,叶典制切莫往心里去,奴才这就送叶典制回尚功局罢?”
叶疏烟看了秦公公一眼,只觉得他这样拜高踩低、见风使舵的嘴脸,实在可恶,根本不想让他送自己回去。
但她也明白,唐厉风之所以让秦公公亲自送她回去,正是为了让别人不对她有不利的猜疑;
况且秦公公擅长察言观色,已知唐厉风待叶疏烟较特殊,岂能不点头哈腰,从落井下石改为巴结奉承?这更是为叶疏烟出了口气。
叶疏烟走进尚功局的大门时,心情依然无法平复。
危机虽然已解,但她知道,画作的事,跟唐厉风没有任何关系,那副画卷的背后,另有其人。
尚功局里,龙尚功、上官司制、崔典制以及祝怜月和楚慕妍,都还在焦急等候。
她们只知道有一副叶疏烟的画像被送进了崇政殿,其他则一无所知。
没有太后和皇后的允许,谁也无法下令调查此事。
正当大家毫无办法的时候,叶疏烟却安然无恙地走进了尚功局的大殿。
这时正是午饭时分,其他宫婢、女史等人都已经去用饭,殿内只留下龙尚功等五人。
龙尚功迎上前来,急切地问道:“画作的事,究竟系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