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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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小半个月,昭华公主病情反复,大将军脸上不显,但下人们收到的命令越来越多,也都心中有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越发谨慎。
程方作为主治大夫,反而脸上却是最轻松的,就连荀大将军召见她时,她也半点惧色都没有。
今日她正在晒着草药,又看到了梁潇,不等他开口,她就说:“大将军又要见我了是吗?行,等我先把这儿弄好。”
梁潇看了看她手上剩下的半把药草,点点头,道:“有劳程先生。”
程方一边快速地将药草摊匀,一边说道:“大将军听不进我的话,梁公子既然是大将军身边的人,要不要劝一下他?”
梁潇道:“梁某一介粗人,思虑远比不上大将军。大将军的安排自有他的考量,程先生若有什么想与大将军说的,直与大将军说便是。”
程方:“……”
得,这荀少琛的人,怎么全都跟铁桶似的,当真是滴水不进。看着像个老实人,可这话听着怎么又好像是不愿意背锅呢?
最近这些日子,因为昭华公主的病,程方时不时就要被召见。她在心里嘀咕:问题又不在她身上,天天喊她也没用啊。莫名其妙被卷进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唉。
程方哀叹一声,放下最后一根药草,跟着梁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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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来到书房,荀少琛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程先生,昭华公主昨日的气色又差了,为何她的病情总是如此反复?”
这问题之前他就问过,还是他专门跟程方说了下谢锦依从前的身体情况。
谢锦依从小到了冬天就容易生病,也畏寒,他不知道这有没有影响,便一并告诉了程方,只是入冬以来,偶尔他去见谢锦依时,也不是没见过她稍好时的样子。
程方道:“心有郁结,忧思太重。”
荀少琛脸色不太好看:“若真是这样,为何偶尔又有好的时候?按程先生的说法,真的是郁结所致,理应是一直都不好才是。”
病情反复更加消耗身体,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
“难道荀大将军平时是一天到晚想事情?”程方摊摊手,道,“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想事情的时候就忧,不想事情的时候就不忧了呗。”
说着,她又道:“所以啊,整日闷在屋子里头也不好,容易胡思乱想。大将军是否能让公主到外头走走,或许能好点呢。”
荀少琛:“我并没有限制她在房间里。”
程方:“我是说府外。”
荀少琛:“不行。”
程方耸耸肩。
荀少琛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程先生之前说的法子,酌情用点解忧散。”
程方点点头:“行。”
荀少琛又问:“若是用了解忧散,先生预计星儿的身体能几时有起色?”
程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这很难说啊,也得看看用了是什么效果才知道。”
都治了那么久了,那公主是个什么情形,这狗男人心里没数吗?
荀少琛皱了皱眉,说:“程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说是她整日想太多,解忧散不就是为了让她不乱想?解决这问题之后,再正常用药,还不能好转吗?”
程方:“道理是这样的,但公主的情况复杂,本就有各种问题,即使用解忧散,我也不能给她用太多啊,比寻常用量小,用量一小,效果自然就比不上正常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