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刺舌,针色未变,无毒!”
“银针刺喉,针色未变,无毒!”
“银针刺腹,针色未变,无毒!”
……
刘奉元的尸身被从棺材中取出,放在一幅席子上摆在地上。
仵作手拿一根足有五寸的银针,不断的在尸体的不同位置刺入,稍停片刻后,再拿出查看一番,做出判断。
李重润看着仵作在那忙乎……心中腹诽不断。
这验毒的手段也太粗糙了……
银针探毒,自古有之。但是古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以为只要是毒物都能用银针探出来。
其实呢?
银针只能探测砒霜中毒,也就是三氧化二砷中毒。
而且银针测到的也不是三氧化二砷,而是砒霜中常常会含有的杂质,硫或者硫化物。
银会和硫反应产生硫化银,所以会呈现出黑色。
古人不知道这一些列化学反应的原理,加上砒霜又是最常见的投毒来源,所以一直以来错误的以为,银针遇到毒物都会变黑……
想到这里,李重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刘奉元的尸体旁边,看着仵作做事。
仵作心中腹诽,这些皇家子弟真是无聊的紧,什么都要凑个热闹,许是没见过死人,这也要来看两眼。
而狄仁杰虽然惊讶于邵王殿下的所作所为,但他也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邵王此举也只是少年的好奇。
不过经过了昨日公堂上的一幕幕,狄仁杰内心深处多少也有些其他的感觉。
也许邵王对探案刑讯一脉颇有兴趣……若果真如此,未必不能另辟蹊径,给东宫找条新的出路。
但现在这种验尸的事情就算了,就连狄仁杰本人,执掌刑狱数十年,也对仵作验尸之事一知半解。
对于刚才李重润所说,早上的验尸太过草率,狄仁杰此时也不想再问了,只怕也只是邵王的无心之言。
邵王爱看就随他去吧。
这边仵作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无有吐血,非断肠之毒。”
“唇未发绀,非雷藤之毒。”
“无有腹泻,非乌头之毒。”
“身形无异,非牵机之毒。”
……
报了七八种之后,仵作单膝跪地向狄仁杰回报。
“启禀大人,小的已经验过,这刘奉元刘大人的尸身并无任何中毒迹象。”
听闻这话,刘常氏呆立当场,脚下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她亲眼见到夫君撕扯着喉咙,被生生憋死的样子,怎么也不相信夫君不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可太医也看过了,仵作也查过了,那明晃晃的银针,刺进夫君尸身的样子,怎么也做不得假的……
释行则是依旧满面得色。
狄仁杰扫了释行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刚才看到这医僧的表情,就觉得有些不妥。
人若是受了委屈,要不就是愤怒,要不就是急于辩解,再不然就是完全无视。
可这释行,却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