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主可是青凤帮的人,这几天没少打探消息。dangkanshu伏波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蓑衣帮劫狱,我们这边伤了个兄弟。”
那人悚然一惊,差点没咬到舌头。原来这几天赤旗帮是在谋划劫狱啊,而且还是跟蓑衣帮联手的,他们什么时候跟蓑衣帮勾搭上了?等等,真劫了狱,官兵们怕不是要满城大索,掘地三尺啊!那窝藏要犯的他们岂不是遭了殃?
脸一下就白了,那人结结巴巴道:“这……这要不要通知掌柜一声……”
不是说暂居几日吗,怎么一声不吭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杨掌柜知道这事吗?!
伏波微微一笑:“不必慌张,天亮我就带着伤患出城。不过人太多恐怕会惹出麻烦,其他几人就有劳杨掌柜帮忙看顾了。”
那人闻言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要走还不全走,留在这儿不是惹祸吗?哎呀,杨掌柜真是糊涂,也不打听清楚就借院子给这群亡命之徒……心里骂的起劲,他倒是忘了自己也是青凤帮的亡命之徒了。
伏波没跟这家伙啰嗦,见出门探查的提着灯笼回来,立刻问了一句:“有痕迹吗?”
伪装她是亲自动的手,自然会注意涂抹的血量和分布的位置,基本上不会打湿鞋底,或是淅淅沥沥洒一地。但是保险起见,还是提着灯笼看看最好。
“没有,小的都走到街边了,也没瞧见痕迹。”那帮众赶忙答道。
眼看都乱起来了,派下人去探听一下情况也不奇怪。当然人不能走远,更不能往前凑,确保没有留下痕迹就行。
“院里要清扫干净,衣裳都烧了,再取一盆水送来……”伏波吩咐完毕,才转头对青凤帮的人笑了笑,“对不住,我先去梳洗了,等会就直接离城,不必相送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至少筹谋还是挺仔细的,没有故意把人往沟里带,只盼这些丧门星能赶紧走了才好!
与此同时,陆府内外正打的热闹。火起之后,立刻有人前来报讯,陆府门户大开,派了不少人前去救灾。见此情形,埋伏着的死士们就冲了进去,谁料刚一进门,就有锣声大作,示警连连。
那声响显然是有所预谋,见事不秒,来袭者就想后撤,哪料那群救火的去而复返,把人堵在了院内。结果一通拼杀,惹来了官兵,百来人团团围住了陆府。这时想要刺杀已经不可能了,死士们倒也干脆,立刻选择自绝。可惜对手实在太多,又有准备,竟然有好几个没能死成。
当带队的千总黑着脸进门时,对上就是一张森然面孔。陆俭开门见山道:“正好千总前来,可否随我一同面见知府大人?”
被这话弄得一怔,那千总反问:“你可知现在是何情形?夜半作乱,还敢见知府!”
“贼子烧我粮铺,入宅行刺,不找知府还能找谁?”陆俭怒道,“我倒想问问,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这天底下就没人能管吗?”
这说话的口气,倒是让千总有些拿捏不住,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来头不小?而且他过来平乱时,就听闻府衙乱起,这人难道一点也不知情吗?放缓了语气,那千总道:“此事不急,今夜城中大乱,还请贵府人马卸了兵刃。”
“放下刀槍等人来杀吗?鄙人惜命,恕不能从命。”陆俭毫不留情拒绝了。
“你……”那千总就要动怒。
陆俭却冷笑一声:“大门开着,尊驾只管搜检,等到什么时候能见知府了,我再带着刺客去寻他!”
说罢,他头也不回甩袖就走。面对陆俭如此态度,那千总是真没法子,毕竟这户人家明摆着是受害的,总不能毫无理由就绑走吧?再说家大业大,手握私兵,还有通天的门路,鬼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反正只要先稳住局势,等天亮了再寻上官即可。
他打定了主意推脱,那个上官此刻却焦头烂额,六神无主。
“怎么就被劫了?人是如何进来的?本府养着你们是吃白食的吗?!”林知府暴跳如雷,不住口的狂骂,“火兵呢?快来人救火啊!这都要烧到库房了!人都死哪儿去了!”
然而再怎么发怒,火兵依旧不多,只因城中另一处也起了火,还是商贾聚居开店的街道。不知多少富商都心急火燎的找人灭火,就府衙这点小火,谁还放在心上啊?
结果一通折腾,到天明才彻底扑灭了府衙的大火。听到下面衙役禀报,林知府两眼一黑,差点没昏倒在地。蓑衣帮的两个贼酋都逃了?邱逆党羽也逃了?关押的十几个死囚也逃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抓人啊!”林知府胡子发抖,大声喝道。
第九十三章
天刚蒙蒙亮,一辆骡车就离开了小院,“得得得”向着城门而去。赶车的是个高大汉子,背有些驼,脸色黑黄,眉毛下垂,牙还有些突,一身的土气。后面篷车里坐着的小妇人同样也是黑黢黢一张脸,头发包的严严实实,腰间系了半幅围裙,打扮倒还算干净整齐。在她身边放着几个箩筐,一些零碎的杂货,瞧着像是好不容易进城一趟的人家。
两人都没有吭气,驾车沿着大道缓缓向前。天色虽早,路上却有不少的行人、车辆,海港就是这样,多得是贩货的在城镇之间奔波,起早贪黑都是寻常。
然而今日有些不同以往,巡街的多了好几倍,时不时就能瞧见一队持刀拿槍的兵士路过。昨晚闹得那么厉害,有些人是听到了动静,有些人却一无所知,渐渐就有人交头接耳打探起来。
那驾着骡车的汉子倒也老实,并不问东问西,只闷头赶路,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却被一条长龙堵住了去路。原来是城门戒严,正在盘查出城的百姓,使得道路不畅,堵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