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原本只是想让别停云把她送到医院楼下,但是走到电梯的时候,她正套着别停云的话。
一番严防死守,唇枪舌战之后,安秀只得到了齐寰平三个字。
足够了。
安秀决定连夜去翻别停云的微博还有关于她的贴吧,超话。
“你快点上上去吧,现在挺冷的。”
说这话的别停云只穿了一件粗呢大衣和一条包臀短裤,甚至没有穿光腿神器,可她的脸色红润,身子挺拔,一点也不像怕冷的样子。
安秀回了一声注意安全,攥着没有知觉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身体真好。
医院这个地方,哪怕灯火通明也不会让人心生繁华的感觉,热闹在这里有脆弱而虚伪的外壳,而压抑是常态,是内核,配合上大脑自动填补得消毒水的味道,更加令人心酸,沉默。病人的喜讯也不能驱散这种感觉,所以脱离危险的阿九妹妹也一定让阿九非常担心,别停云决定暂时不去打扰她。
她驱车回家,将自己这两天得到的素材以及所见所想整理下来,虽然经常挑灯到深夜,但她乐此不疲。不仅如此,她还特让杨子文约几个专家医生想详细了解了肝癌癌症化疗以及手术的过程,后遗症,花销等等,时间就安排在周末上午。
没有和阿九联系的三天过得很快,别停云将车开到杨子文选的茶馆,早上起床时她特意给这位罗旸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的声音低沉温柔,似乎在哪儿听过,感觉是个非常稳健的人。
别停云先到了,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不多时走廊就穿来服务员的声音。
“先生,请您到这边来,别小姐已经在等候了。”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时门已经打开了,她热情地打招呼:
“罗医生,您好,我是别停云…”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阿九妹妹的主治医生!
稳住,不用担心,那天带了口罩和帽子,说不定人家早把我忘了的。
“唉?”
罗旸看到别停云向他伸出手,热情地握住表示礼貌。
“嘶——您不是,不是山逾白家属的朋友吗?”
别停云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她看着罗旸下意识地问道。
“您,您认得我?”
“嗷,你那天带着口罩帽子,但是您的声音好听得很特别,所以我能认出您。”
这个时候不承认已经没用了,别停云笑着慢慢落座,还不忘客气两句。
“您过奖了,是您耳聪目明。”
“杨老师在电话里说是想咨询我一些关于肝癌的事情,您是为了山逾白的病情来的吗?”
“啊…”别停云感觉事态发展的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罗医生,我那天去医院只是恰巧,不是家属。”
罗旸挑了挑眉,闭口不谈山逾白的事情,毕竟有患者保密协议呢,既然与患者非亲非故他就不能透露一点患者信息。
可山逾白三字一出现就勾起了她本能的好奇。
于是那天上午别停云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她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三个字。此为悖论中的悖论,当你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一个红房子时,你已经想到了红房子,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她越是不可自控地猜测,会不会是自己想到的那三个字。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所以别停云直到罗旸走后都不知道记不起他讲了什么,她拿起手机再三犹豫,最后决定先回家。
聚宝盆一早就在门口等候别停云了,看到聚宝盆,别停云到感觉不少愧疚,齐寰平这几天电话来的相当频繁,自己却经常忙于工作没有和她联系,甚至聚宝盆也没有怎么照顾,真的非常失职。
她连手机都没掏出来,抱起聚宝盆,余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脑,转身走进了卧室,她先和聚宝盆玩了一会儿,又到器材室举重跑步,跑出一身汗之后又疯狂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