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躬着身,回应道:“已经拖入地牢了。”
他说完,李墨蹙紧了眉,冷斥:“何人让你拖入地牢的。”
这突如其来的冷斥让薛瑞一愣,好歹这也是个女细作,自然是往地牢里拖,正等着王爷前去审问。
他顿了一下才道:“不是王爷说拖下去……”
李墨冷视薛瑞一眼,起身疾步前去洛阳地牢,薛瑞连忙跟上。
他是说拖下去,可并未说是拖去地牢。
……
洛阳的地牢里散落着杂草还有泥灰,一股的臭味,牢门外有着昏暗的灯火,夜里寒气重,这地牢更甚。
姜卿儿蜷缩在草席上,双眸无神,来时被士兵泼了水,衣裙浸湿贴在身子上,寒得微微发抖,地牢脏乱不堪,耳边伴着老鼠的吱吱声音。
牢房里光线很低,她从没来过如此脏秽的地方,更没有和老鼠同眠过,心中充斥着害怕,她却无力反抗。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弘忍大师的容颜,便不那么害怕了。
只是可惜自己无能,没能给大师报仇,觉得无助与绝望,姜卿儿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浑身疲乏无力,死气沉沉的。
忽然牢门被人打开,姜卿儿无力抬首,头脑浑浑噩噩的,迷糊地见一双做工精致的鞋履行到眼前,只知来人并不会让她好过……
姜卿儿轻轻喘息着,缩起身子,她的脸小,很快便被那人钳住下颌仰起首来,映入眼帘的面具是那般可怖,毫无情感。
这个坏人,要杀要剐便来吧,她不会怕的。
李墨手心上端着这张意识浅薄的脸,双眸湿漉漉的,泪珠还挂在脸蛋上,长发跟衣裳潮湿,紧贴着她婀娜身姿,着实令人心疼。
见这一幕,他气压低沉下来,“对她做了什么。”
一旁的薛瑞见这欲见风雨的怒气,忙紧张地解释道:“只是泼了些水,别的都没动。”
只听一声冷斥:“滚。”
薛瑞便闭上嘴,退出杂乱的牢房。
姜卿儿神态迷糊,自知身前这男人凶恶,也不知在吼什么,可她也不曾示弱,抬眸对上他的眼,纵使被捏在手里,仍是愤恨道:“…你这个狗贼…莫碰我……”
明明是在骂人,声音无力,哪有什么气势。
李墨凝视着她的容颜,顿了下,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恨他,心中无奈又心疼,他把外衣脱下盖住她潮湿的身子,把将人从地上横抱起来。
姜卿儿靠在他怀中,头脑不清,也没气力挣扎,明明满是困倦,却意识不清的嗫嚅着:“我…会亲手杀了你……”
听言,李墨抱紧着她软绵绵的身子,有时候越是可怜,便越想欺负她,勾了勾唇,“好,那便给你个机会。”
不好好在盛京呆着,偏偏要跑出来,又毫无准备的便去刺杀一方将领,如今世道如狼似虎,可知这事有多危险?自不量力的丫头。
……
景和阁的雅房里,军医严楮又被叫了来,这回是给一个女子诊治,那小脸长得漂亮,不免让他痴了神。
不过平西王隐隐传来的冷气,严楮打了个寒颤,不敢多看这女子,心道恐怕这就是害王爷吃刀子的女子了。
姜卿儿是在地牢里受些寒气又湿了身子,便轻微发起烧来,来副退烧的方子便是了。
严楮走后,房中就只剩下李墨一人,他将面具摘下,往日那般清冷的容颜,更添几分成熟稳重。
李墨走到床榻旁坐下,榻上的姜卿儿的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昏沉且不安稳,那身湿衣已被他脱去,换了身白色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