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晴媚的光大剌剌敞在深绿的荆棘丛间,庄园隐在半山树色之中,偶有鸽鸟栖于枝桠,一派静谧安宁。
青绿草面被刺亮晒得软趴趴,只热意肆蹿的风越过静静流淌的喷泉,缓缓敲打在半弧形的窗棱之上。
昨天稍晚时分那窗便半泄了缝开着,让清风徐徐渡进,从而缓了那样的灼。
半趴于窗柩之上,哪怕她再承接身后人的动作,再赧然于那样迎面朝着往山下城市眺望着的姿态,那样的风仍让人舒张不少。
光亮顺延着入窗,落在女孩的脸颊上。
似是感知到那样晒着的温度,她悠悠睁开眼。
轻唔了声,葛烟蹙着秀眉刚想半撑起自己,自身后伸来的长臂不紧不慢地将她圈住,随之捱向脊背的,是更相依相偎的紧拥。
大概是被她的动静影响到,沈鸫言埋入她发间,将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揽,“醒了?”
“嗯………”葛烟还有些迷瞪,听他清淳音质被模糊,泛着才醒时的醇然,当即软了身,自发地往后靠了靠。
其实也不能怪她此刻还贪眠且犯懒,实属是昨天太疯了。
原先在浴间便有过,随后像是要全然实现他自己所应下的那话,倒还真的换了各处地方。
不仅仅是套房,便是套房里的别厅,偏卧,甚至于是最后来至棱形窗前,都是沈鸫言的手笔。
大概场地有所不同,沈鸫言收放自如,反倒是更顺着他自己的心意来。
而比起他,葛烟也觉心境不同。
在这样落于城北半山的庄园里,在他的房间之中,在有亲人知晓并留宿的情形下,着实令人心绪澎涌,难以息缓。
不过提到此,葛烟终于有机会问出先前便好奇的事来,“之前不是说你套房这里没有客卧吗………”
这是上次被林妘挽留着住下时,她从沈鸫言那里得来的应答。
那会儿他淡淡应下,葛烟也未曾起疑。
………怎么反到了今天,凭空蹦出那么多的客卧?
就位于内嵌书房移柜的后方,藏得够深,却也空阔偌大。
比起她的“质问”,沈鸫言明显没放在心上,仍是阖着眼,嗓音就落于她的耳边,“我什么时候说过?”
“………自己说的话都能忘啊沈总。”葛烟往后掰开他桎住人的腕骨,在他骨感的虎口处掐了下。
他任由她捏,眉眼间聚敛了点淡淡笑意,“那你说,我当时都具体说了些什么?”
………当时?
好像确实是没在明面上说过,只予以暗示。
不过那意思不也差不多。
就是要引她去猜,去误会。
稍稍有些没好气,葛烟弓起背,抬腿照着后面要去轻轻踢他,却被他利落地攥住膝弯,凹出格外漂亮的弧度,“一大早闹什么?”
“谁闹了………”
葛烟想着要挣,结果没能成功不说,还白白地搭上了纤窈的腕骨。
被轻松且牢地扦住,再怎么想逃都是无用功。
这下不敢再闹,好言好语让他松了手,她讨饶之余,连忙转移话题,“几点了现在………是不是还挺早的?”
沈鸫言并不是贪觉的人,先前哪怕做到太晚,第一天总能按时起来,自律严谨得要命。
以往这个点还在陪她共眠,应该是还太早。
葛烟想着转了个身,两条细胳膊搭着落于他的颈侧,相抵在他的衣前准备再闭眼休息会儿。
却听那嗓音不紧不慢自头顶泄下,“还行,快中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