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走,已经容易出事了,现在主子准备明面上离开上京,这京中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深夜一封加急信送到了皇帝寝殿,本已安睡的皇上在看完信后,摔了茶盏,喘着粗气,“去叫——”
叫谁来?
一旁的太监总管连忙上前,“陛下要当心身子。”
皇上推开他,“去把老二叫来,去把守澄叫来!”
昭霁元脸色雪白地踏入殿中,掀袍跪地行礼,不急不缓,“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手里还拿着信,“从安州来的加急信,你看看吧。”
其实信上的内容昭霁元早就清楚,甚而他收到的那封信比这封信要更加详细。送亲的那群人当真是无用的,连来了几波人都不清楚。
皇上说:“你怎么想?”
昭霁元把信放下,“父皇,儿臣想贼人也许是巫国人。”
皇上眼神豁然变得凌厉。
昭霁元继续道:“巫国一直对我大昭蠢蠢欲动,屡屡犯边境。和亲是我们这边提议,陪嫁城池,倘若他们不满足于那几座城池,又急需正当的理由开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这桩婚事。”
这番话真的把皇上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昭霁元说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就算不是巫国人,他疼了十六年的娇娇女现在不见了。
可现实的是他们现在无法跟巫国再开战。
兵弱被人欺,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如果父皇放心儿臣,儿臣愿亲自走一趟。”昭霁元缓声道。
皇上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冷不丁问了一句,“这里面有你的事没有?”
这样秘辛的话,若是有第三者听到,一定会惊愕得不得了。
而,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昭霁元的回答。
“父皇是希望有,还是希望没有?”
皇上盯着昭霁元,“你想说什么?”
昭霁元笑,他低笑出声,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儿臣想说什么?儿臣该问问父皇想做什么?这不是父皇想看到的吗?想让儿臣舍不得昭懿,无论花多少心思都要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吗?所以儿臣准备亲自去把昭懿找回来。”
这段话说出口,皇上摔了第二杯茶盏,昭霁元不躲不闪,任由茶盏砸到头上,猩红的血从雪白额角流下,活生生的艳鬼模样。
艳鬼也不擦血,这算是天子恩赐,父与子之上的是君与臣,他再次跪地行礼,“儿臣准备即可出发,还请父皇批准。”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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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懿躺在褥子上,她紧闭着眼,哪怕有男人不断输送暖意的大手放在她腹部,她依旧疼得厉害,好像都闻到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如一具逐渐腐烂在山洞里的尸体。
玉山不会治女人病,他会的都是皮肉伤的治疗法子,他看着昭懿脸色一直很苍白,把人抱起来。
昭懿被他的动静惊了一下,“要做什么?”
她虚弱,语气比平时更软。
“去看大夫。”玉山拿了干净的纱巾将昭懿的头脸围住,他上次是冒险带昭懿去城镇,这次是不得不去。
他本计划好了,等搜查他们的人离开,他就带着昭懿去他母亲故土那里生活。
到了城镇的医馆,大夫一把脉,直言昭懿要静养,滋补地养,又问昭懿最近住的地方是不是湿气重,最近吃了许多寒食。
走出医馆,玉山看向旁边的少女,在外她不愿意被抱,只肯让他扶。她察觉到玉山的目光,微微侧过脸,即使只一双眼睛露在纱巾外,也能看出其美貌不凡。
“怎么了?”她声音很温软,仿佛根本不在意先前大夫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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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玉山握住昭懿的手,“不回那了,我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