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下了马车,抬头瞧了一眼,接着一步步上得阁楼。
十三皇子瞧着走来的李尘,心想正愁不能当面讥讽这个便宜九哥几句,他便自己把脸送了上来。
楼下这么多百姓,今日这村夫也必然不敢动手,否则就是在全天下面前给父皇丢人。
心里这么想着,十三皇子冷笑道:“九哥,你这一去,咱们兄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只希望九哥能在陨墨山安安全全,毕竟你与父皇相认不过十数年,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父皇一定伤心得很呢。”
他说着话,李尘已经走上前来,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挥起巴掌,一如那日在皇城。
啪!清脆得很!满城皆惊!
十三皇子捂着脸,鼻青脸肿,却忽地冷笑起来,“全城百姓都盯着我们,你打的是父皇的脸面!”
“兄长如父。爸爸打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至于你说父皇的脸面。”李尘只是瞥了他身旁的侍卫一眼,道:“为了陛下的颜面,你该知道怎么说。”
说完话,李尘转身离去。
下方百姓,正因为李尘一个耳光争论四起,就像烧开了的水,滋滋滋不断掀起浪潮一样的喧嚣。
楼上的侍卫高声道:“十三皇子祝九殿下此去顺利,着气冲斗牛之相,扬圣朝威名!”
一番话说完,句句没有提方才的耳光,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只传达出一个意思,两兄弟没什么仇怨,关系好得很,刚才只是打闹。
十三皇子也咧开嘴,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只是,他捏着栏杆的手指微微发白,几个字从牙缝儿里蹦出来,“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半个时辰后,李尘一行人来到城门外。
二皇子等人,早已经等了许久,此时远远地看着李尘,看他受千牛卫簇拥,走出城门,背后是山海一样的百姓人群,想起昨夜废墟一样的府邸,二皇子恨不得生啖李尘血肉,偏偏此时众目睽睽,表面功夫要做足,于是脸上挂着春风一样的笑容。
李尘也看到二皇子,急忙下了马车,握住二皇子的双手:“二哥,听闻昨夜府上失了火?你受苦了!”
二皇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想甩开李尘的手,偏偏被捏得极紧。
忍住心里的恶心,二皇子强笑道:“九弟有心了,只希望九弟这一趟陨墨山之行,能平安回来!”
平安回来四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李尘却道:“怎么会没事呢?方才我路过时,看二哥你府上的门面都没了,只有两头狮子光秃秃站着。哎呀!也不知道是哪儿的贼人,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旁边儿其他来的几位皇子瞧着这一幕,哪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猫腻,一时间都不作声,权当看个乐呵。
二皇子道:“陨墨山上危机重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哪怕你是彼岸境,恐怕也九死一生。”
李尘只是笑着道:“我看二哥府上的树都焦了,还是得尽快修缮一下,不然让百姓瞧了,难免觉得寒碜。还有就是房上的瓦片儿也得换一批,我还特意给二哥瞧了瞧黄历,说最近这几天最宜兴土木。可惜我今日就要离京,否则就让府上的下人去帮二哥一把。”
二皇子沉默了,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哪知道李尘的手握得极紧,根本抽不出。
他说:“祝九弟一切顺利!”
这是聊天儿聊不过,已经开始赶人了。
李尘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再抬起眼睛瞧一眼后面的其他几位皇子,抱拳拱手,转身上了马车。
这一日,李尘出京。砍了六皇子的脑袋,烧了二皇子的府邸,扇了十三皇子的脸,环城一周,出得城来,奔赴山河三千里。皇宫里。
李唐端坐大殿,皱眉瞧着手里的折子,半晌方才放下,向下面跪着的千牛卫中郎将问道:“他出城了吗?”
中郎将道:“九皇子已经出城。出城时经玄武大道、朱雀大街、护城河环道,全城百姓都称赞陛下的英明。不过途中九皇子好像和十三皇子发生争执,扇了十三皇子一记耳光。”
大殿静了许久,李唐才道:“倒是威风,离开京都前还搅了这么大的乱子。谁又能想到,我这个平日里最不起眼的儿子,还是个修道的天才。”
中郎将依旧躬身跪着,“十八岁晋入彼岸,天下只有寥寥几人。而且,九皇子绝非普通的彼岸境,二皇子府上的那位公公在整个京都,也是少有的高手,最后也折在了九皇子手上。”
李唐又问:“昨夜二皇子府上的事,是不是已经传遍群臣。”
“只知道九皇子进入彼岸火烧府邸的消息,其他细节倒一概不知。不过听闻,今日倒是有几位大人,去拜访了府尹。”
“六皇子的死,查清楚了吗?”
中郎将摇头,“只听六皇子身边那几名护卫说,出手的人是四季楼的夏流,但疑点颇多,还不能定论。并且,四季楼传来消息,夏流已经多日不曾回去过了。”
“查出真相,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