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问出那个她最不愿面对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还是说,你没那么……在意我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他对自己的感情。
毕竟她从来没从他口中得到过明确的答案。
谢南忱微微蹙眉:“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爱理我了?”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南忱叹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放到床头柜上,走过来,轻轻地将她纳入怀中。
沉香味包裹住她,像是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很好哄,只要是他,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一个拥抱就够了。黎栀闻着他衣服上的香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底的猜疑和难过就那么神奇般地消散。
“别乱想。”谢南忱侧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最近有几个国外的业务,因为时差,经常要夜里开会,我怕影响你休息。等这段忙完了好吗?”
“嗯。”他说了,她就信,“那你别太累,白天要多补补觉。”
“好。”
“我会问老蔡的,如果你没好好休息,我以后夜里也监督你。”黎栀抬起头,无比严肃地对他说。
“嗯。”谢南忱蹙了蹙眉,嗓音听上去比刚刚低沉嘶哑,像压抑着什么,也依稀带着些催促,“我给苏宇打个电话,交代点事情,你过去睡觉好吗?”
黎栀听出他催促的意思,以为是工作着急,便没多想,乖顺地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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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打扰他,回了房间。
门被关上后,男人控制不住脸色痛苦的扭曲,竭力让自己尽量缓慢地倒在床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让隔壁的女孩听到。
终于缓过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攥得骨节发白的手指从心口处颤抖着拿开,谢南忱无力地瘫在床上。
这是不记得第几次了。
从一开始的入睡困难,噩梦缠身,夜半惊醒,失眠头痛,到现在偶然发作的身体剧痛。
有时候是心脏,有时候是肢体,或其他内脏,就像蛰伏在身体里的毒,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肆虐。
偶尔在头脑里叫嚣的异常情绪也难以控制。
他不能让她发现,不能再毫无防备地待在她身边,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他不得已再骗她一次。
已经是深夜零点了,这次疼的时间比上次更长一些,心率依旧很快,有种随时都要猝死的感觉。
谢南忱没办法睡觉,强撑着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再静悄悄去了主卧。
屋里黑漆漆的,他是循着走廊的光靠近那张床,看着昏暗中依稀可见的女孩恬静的睡颜,心脏的异常律动也随着时间缓缓平静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捋开她脸上的头发,无比留恋地抚过她眉眼,鼻唇,最后微微颤抖着俯下身,一个同样克制而颤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黎栀这些天都悄悄问了老蔡,确定谢南忱白天的确有在卧室里补觉,才放下心来。
她知道他工作起来不要命,明明自己也是一样,可这件事放在在乎的人身上,就变得格外不宽容。
自己可以熬夜,可以拼命的工作,但爱人必须得作息规律,好好睡觉,人的双标有时候实在令自己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