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轻声的啜泣道:“皇叔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你如此撒手不管,反倒叫朕着实心痛。罢了,罢了。既然皇叔执意如此,朕就不再勉强于你,就准奏了!即日起,朕特封皇叔为康王爷,由陈少华继任靖王爷爵位。即刻起效。”
陈德庸感激涕零,山呼万岁。
陈玉快步下去,将他搀扶起来,哽咽说道:“皇叔,即便你再不过问朝中政事,但切莫真的撒手不管,害的朕更是辛劳啊!”
陈德庸摇头哭道:“圣上切莫如此一说,臣即便就是即刻死去,已是感到心满意足了。”
两人你来我往,甚是亲密无间,使得其余众人倍觉这叔侄二人,关系的确非比寻常。不少人已是满眼泪水,被此情此景感动的涕泪滂沱了。
满殿之上,只有柳念柔一人犹自冷眼旁观,时不时举起手中酒杯,浅酌一口,嘴角不时浮现出一丝丝冷笑。
那边,群臣你一杯,我一杯,不停上前敬这两人。没过半刻钟,这叔侄两人,就都有些醉态出来。
这时,匆匆来迟的陈少华上前给陈玉祝酒,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调笑道:“好你个小王爷啊,今日风闻你家里已是有了妻妾十一二人了。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陈少华不知陈玉此话究竟何意,更摸不准他究竟是酒醉之语,还是话中有话,吓得脸色苍白,跪伏在地,低声说道:“罪臣哪里有什么齐人之福?不过是趁着自己年少,想要充盈我家陈姓子嗣罢了。陛下莫要怪罪于我。”
陈玉却转脸看着依旧悠闲喝着小酒的柳念柔,一颗心早就飘至了她的身上,摆手笑道:“你怕些什么?大不了将来我将这个皇位让给你父子就是了!”
这话原本是醉酒之语,却让陈德庸和陈少华听了,犹如五雷轰顶,立时吓得齐齐匍匐在地,高声喊道:“陛下恕罪。臣下就是即刻自裁。也万不敢有此心思!还望陛下明鉴,臣等的一片忠心啊!”
其余众人都是张口结舌,不知好端端,为何会有此变故。
陈玉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急忙伸手过去,将两人一一从地下搀扶起来,难得的坦诚一片道:“是我妄言了。你们莫要惊吓,起来!”
陈德庸偷眼去看,却见他果真一片坦诚之意。并非在虚情假意,就暂且放心,顺着他的眼神去看,一眼看到那个被自己成为魅惑的女子,豁然就坐在那燕妃席上,不觉心中腾起一股莫名怒火。
“像这等狐媚之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还是堂而皇之登上了我大陈的大殿之上。看圣上模样,似乎对她已是情有独钟了。这可万万不可!我必须尽快将她除掉才是,否则必是我大陈的祸国殃民之人。”
陈德庸颤颤巍巍抬眼扫了她。眉头微挑,故意装作醉酒模样,摇摇晃晃,举杯过去,突然就对陈玉说道:“圣上啊,你若是还能够念在老臣是你皇叔的份上,就尽快在诸多后宫佳丽之中,择选一位贤德之人,入住后宫正位,以此来稳固后庭。巩固我大陈万年基业吧!”
这番话一说出来,却比得方才自己告老辞官之言还要让陈玉吓了一跳。
大殿上的众人都是即刻又噤了声,一脸紧张的盯着这里,不知这位一直谈册立皇后为忌讳之语的武宗皇帝。此番又会作何反应。
陈玉果然脸上神色大变,再也无法掩饰住心中的烦恼,挥手胡乱说道:“皇叔,你果然是老了。这样的话,岂是像今日这般快了时光应该说的话?来来来,朕再敬你一杯。权当做罚你一杯!”
谁知道,陈德庸却罔若未闻,高声喊道:“老臣逆子今年尚过二八,就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已是儿女双全之人了。但陛下今年也已是近二十的人了,为何后宫嫔妃无数,却总不见有个一儿半女出来?还不都是陛下没有册立后宫正位所致?你若是真的敬畏我为你的皇叔,就听了我的话,以社稷为重,即刻册立后宫正主!”
他此番借着醉酒之态将此番心中所虑全盘托出,更是想要借此机会,将那个看着甚是扎眼的魅惑之人除掉。
陈玉烦恼异常,抬眼看到下面众位臣子,竟然已是黑压压跪倒一大片,都是匍匐在地,摆明了在逼迫自己快些订立后宫正位。
他急于快些摆脱这种被逼之态,就快步下去,将燕妃一把拉起,一同返回高台,对着下面众人高声说道:“诸位爱卿听令,即日起,朕册封燕妃为我大陈德皇后!”
陈玉自知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起头皮来,将身旁的燕妃当做临时的挡箭牌。他声若洪钟,响彻整个大殿。
海公公即刻宣召下去,大殿之内一片山呼万岁。
燕妃哪里会料得到,自己前一秒尚不过是个失宠已久的普通嫔妃,而下一秒,却莫名其妙就成了大陈的德皇后了。
被纷纷上前祝酒的诸位大臣所簇拥着,她不但没有欣喜若狂,反倒觉得甚是不妙,就求助般看着脸色微变,已是站起身来的柳念柔。
陈珂和陈欣柔皆是目瞪口呆,惊愕于陈玉的如此草率行事,再定睛看看一脸茫然错愕的燕妃,不觉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般心思:“只怕这个燕妃自此,就会高处不胜寒,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两人不免都替她暗自捏了一把汗。
这场欢宴即刻变了性质,由单纯的欢宴,变成了一场举国皆知的狂欢之筵,一直延续至夜半时分,这才纷纷散去。
回到天香居后,燕妃避开众人,一下子跪倒在柳念柔的面前,泪流满面,低声乞求道:“好妹妹,姐姐性命就要不保了。你快些替姐姐想个法子吧!”
小花不明所以,吓得连声追问道:“姐姐,你现在贵为后宫正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为何如此惊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