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严柯父母来了,你们见过面了。是不是很意外如此优秀的儿子有这么平常的父母?”
“这不是很正常嘛,儿女胜过父母岂不是周家的成功?”
“听说严柯父母已经俨然把你当准儿媳了!”
“没有的事。”
“这样吧,我们见个面,我给你详细聊聊一切的一切,想必你会有兴趣。”
“不用了,我对八卦段子没有兴趣。”
这周末早上,亦舒在家中阳台上撒好了米,等小鸟来觅食。
手机微信亮了,是严柯发过来的一个地理定位。
“我们在这里,等你过来和爸妈一起吃中饭!”
亦舒想,好歹周家父母给自己送了几次餐,也得有个交待,就去了。
这是一个商业综合大楼,1-3层是商场,4-5两层是儿童游乐中心,6楼才是餐厅,周末等待直达电梯的人甚多,于是亦舒就决定改乘扶梯。
在4楼通往5楼的扶梯上,亦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严柯。
他正坐在一个儿童游乐淘气堡边缘的长椅上,旁边依偎着一个妇女,一个一头黄发的男孩在他们面前跑来跑去。
捂着嘴,亦舒跑到卫生间,想吐又吐不出来,亦舒正干呕,一块方格手帕递过来,手帕的边角秀着精致的商标。这块手帕亦舒熟悉,因为正是严柯用的。
亦舒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中年妇女精明的脸。
那个定位信息是她发的,这一幕也是她导演的,她成功导演了这场戏。
严柯拉着小孩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小孩找妈妈,严柯带他过来。
严柯看到了二人,时光停滞。小孩张开双臂要严柯抱,严柯才缓过神来。
“rry。”这是严柯小声跟她说的,亦舒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有时候会想,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怼的曲折,在后来好像都成了一种能量和养分,因为若非这些曲折,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遇见别人可能求之亦不得见的人与事;而这些人、那些事在经过时间的筛滤之后,几乎都只剩下笑与泪与感动和温暖,曾经的怨与恨和不满仿佛都已云消雾散。
纵使相隔万水千山,也泯灭不了深切的牵挂!
春蚕吐丝,把心紧绕,我把自己裹进了一个透明的茧中。看世间万物却寻不到你的影子,想放弃却无法将你忘记。从一开始,我的付出难道都是徒劳?
时光老人总是匆匆,想念亦舒,宥辉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忘怀,实在想得心痛就会去庙里,晨鸣暮鼓,早课晚课,诵读如海经书,得以片刻喘息。
除了混乱不堪的现实生活,宥辉还不得不面对一地鸡毛的公司工作。经过长达近三十年的高速增长,中国经济增长开始放缓,中国政府政策也逐渐从扶持外资转向扶持内资企业,加上欧盟危机,hisense集团可以说内忧外患。每天宥辉疲于奔命。
不告而别快有两年了吧,如果顺利,亦舒应该已经结婚,过着幸福的生活?她的先生会对她好吗?她还记得我吗?
宥辉终是忍不住想知道,于是给靳凯打电话。
靳凯如实相告,亦舒依然孑然一身!
这是我的幸,还是亦舒的不幸?宥辉想。
身体里的不安像是温泉里的水泡,咕嘟咕嘟,一个接一个,从心底冒起的不安接二连三地破裂,离开亦舒后宥辉一直处在这样的境地中。
大量的新技术研发投入,让中国分公司账面不再亮眼,股东们也甚是不满。felix对中国市场寄托厚望,自然不甘听天由命。技术创新是企业的生命,宥辉起家就是在技术研发中心,如果宥辉提出去中国,felix应该会同意,但是当然宥辉又得牺牲成为felix接班人的可能。宥辉主动请缨,felix同意了宥辉的再一次回国。
回到海市,除了为felix分忧,还有这也是摆脱唐家姐妹绝好的借口。当然更重要的是海市有亦舒,亦舒依然无依无靠……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宥辉告诉阿姨,等唐家姐妹回来,告诉她们,他因公事要即刻回国,请她们保重,便匆匆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