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闪出两个小太监,搬了两把椅子,给言冰和老头身后各放了一把,便身退而回。
老头眼都不带抬一下的,直接一屁股就坐下了,只有言冰一个人略带尴尬的拱手行礼说道:“谢陛下赐座。”然后才缓缓坐下。
坐下时,也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的李灵月。
就见李灵月此刻明显有点拘谨,眼睛张得大大的,四处乱看,两个手又开始互相抠了起来。
“朕才下的诏,没想到康亲王与辅国侯今日便到了,真是让朕格既欣喜,又意外啊。”玄巳帝看着御台之下的言冰和老头缓缓说道,脸上也确实露出了欣喜之色,因为他自己都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给他面子。
但他有点自作多情了……。
言冰这么着急赶来,纯属是想为国分忧,跟他急诏不急诏的,没啥关系。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只见言冰起身拱手说道:“臣等听闻边防告急,当即五内俱焚,这才急忙赶来,指为梁国,为陛下分忧……,只是,我等刚来,还不知这边关告急之细节,还请陛下指名一人,与我等讲解清楚,我等也好做番思量,为陛下进言。”
“这好办,兵部尚书,何有圭,你与康亲王和辅国侯再讲一遍……。”玄巳帝指名了官员,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貌似为这次的麻烦操碎了心。
只见武官队列中,为首处走出一人,长得极为清瘦,两道扫把眉,外加一个山羊胡,只看面相,就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何尚书出列后,先对玄巳帝行了一礼,随即又对老头和言冰也行了一礼,刚要说话,就见辅国侯突然站起来了,赶忙闭嘴。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个外表清丽,却心黑手狠的“朝堂煞星”的威能,哪敢轻易招惹。
而言冰为何突然站起来呢?
因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旁边的李灵月抠手指头都不过瘾了,现在已经开始抠指甲了……。
言冰叹了口气,随即把李灵月往自己椅子上一送,顺势一按,让她坐着,舒缓点情绪,自己站着就站着吧。
李灵月立刻用一种几乎算是“感恩”的眼神,看了眼言冰,随即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说话。
从一路的“颠簸”,到现在的尴尬,只觉得极度后悔当初要来皇宫看热闹的决定。
而玄巳帝也立刻读懂了言冰的意思,随即一摆手,一个小太监去到屏风之后,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到了言冰身后。
“谢陛下!”言冰拱手行礼后,缓缓而坐。
兵部尚书何有圭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自五年前,北真族在北方成立了政权,这些年便屡屡范我边防,每次来了,攻下一城,便放任兵士肆意烧杀抢掠,再将城池付之一炬后,便带着虏获的战利品及边民,回到位于东北处的盛京。
然,四天前,边防来报,此次北真族大举进攻我梁国最北之重镇辽东,攻下城池后,却未放火焚城,而是直接占住不走了!故而这几天,陛下连连上朝与我等朝臣共商此事,思筹该如何应对。
“这还用如何应对!?打呀!!!”说话之人,正是暴脾气许辉,只见他搭茬还不过瘾,直接走出队列,对这玄巳帝拱手说道:“陛下!请陛下与臣将三万兵马!臣若在半年内拿不回辽东,臣愿提头来见!!”
“莽夫!还不快住嘴!?”何有圭急切的呵斥道,一甩袍袖,示意他退下。
但还是晚了……。
就见一身穿绯袍的官员,从武将队列前端走出,此人长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年轻笔挺,岁数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却身穿三品锦鸡官袍。
“陛下,不可出兵!至少,当下不可出兵!”此人拱手行礼后,继续朗声说道:“北关苦寒,而今已入深秋!此等节气,纵是自幼生在极寒之地的北真族,也会偃旗息鼓,龟缩不出!我等此时去攻打,敌在城内,我在城外,倘若日旷持久,以疲劳之师,击逸闲之师,犹如送羊入虎口啊陛下!”
此人话音刚落,文臣那边立刻群起响应。
“李侍郎言之有理啊!”
“在下虽不通兵法,也知此等粗浅道理,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