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内,几人都用疑惑的目光彼此对望着。
一开始那将军和女刑官还以为,竹子和牛大肠是某种治病的方子,不过在看到老医师眼中也同样闪着诱惑时,就知道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将军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愤怒了起来,估计这要不是在老爹的病榻前,他早一巴掌把吕慈拍死了。
“来人,把这混账郎中拖下去!”他压着怒意道。
话音刚落,几个亲卫就冲了进来。
其实这也不怪人家生气,你说你要啥不好,非要根肠子那玩意怎么想都不像是能治病的东西啊,难道你想在侯爷临死前,往人家身上挤屎?
但吕慈岂能这么束手就擒,迎着中年将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厉声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治老爷子的病!”
将军一听,随即更加愤怒。
“治病?!这天下哪有你这般治病的!”
“治病救人,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挽救患者的生命,任何方法和手段都是值得尝试的!”吕慈厉声回应。
这会儿,那两个守卫已经一人一边架起吕慈往外走,迎接他的,必定是一个死无全尸的悲惨下场。
而就在他走过中年将军身旁的时候
“现在能救患者的人,只有我!”吕慈望着对方的眼睛:“而你却只想让你的父亲死的体面一些?”
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中年将军内心最痛的那一处:“凭你?!万医堂的医者都救不了,你敢说你能救?!”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确定自己可以药到病除,但是所有的医生都会拼尽全力坚持到最后一秒钟!而不是让患者躺在床上等死!”
吕慈声色俱厉的喝到
想要救人是真的,但是更多的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命啊。
场间沉默了一瞬,吕慈感觉自己在生死线上反复横跳。
终于
“不然,让他试试吧。”
说话的人是那个长须老者,可能是同为医生,虽然相隔两个世界,但对于治病救人的理念还是共通的,刚才吕慈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对这个民间的郎中有了些赞许和信心。
一旁的中年将军瞪着眼,传统的理念和一丝生机在脑子里不知碰撞了多少次
最终化作了突如其来的一吼:
“让他医!让全府的人都在屋外候着,要什么!给什么!”
嘶,这货双子座吧,这前后态度差的也太大了!
不得不说,上过战场的人执行力就是强,不到五分钟,吕慈要求准备的东西就被递了上来。
一节竹筒,巴掌长短,没有裂缝。
一节洗干净的牛肠子,剔除脂肪,只剩最外层的肠衣。
门外十几位丫鬟和侍卫都候着,等待着差遣。
屋内,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吕慈,看着他卖力的将肠衣套在了竹筒上,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
然后,薄膜朝下,贴在了侯爷的胸膛上,又将自己的耳朵帖在了另一边。
几人面面相觑,完全看不懂对方这是在做什么。
“吕郎中你这是?”那老医师憋不住了,刚想问点啥,不过吕慈立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需要安静
现代医学发展至今,对于心脏和肺部的检查,最普遍,最常用的工具,其实一直都是听诊器。
而18世纪那会儿,最初版本的听诊器,其实也只不过是一节竹筒而已。
吕慈闭上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