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辐射也未必一定是畸形。如果它不能生下来,我们就按你的意愿,不生或再生一个。”
褚西岭看着她绯红微张的嘴唇,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抚。
“当然,如果它可以生下来,不管它是否健全健康,我都会当它像自己的孩子。”
李妮妮现在听到孩子就觉得头皮发麻:“真的不是因为这个……你不同意就算了。”
她这话说得毫无回旋余地,褚西岭抿了抿唇,心知不能再争。
他极慢地碾了碾手指,喉结也动了动。
想问什么,怕吓到她,又忍住了。
寂静的山体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但褚西岭却觉得很吵,血液鼓噪在他的耳膜,心脏也隆隆地撞动,竟然比第一次潜伏进中东的杀手组织还紧张,紧张得有点口干舌燥。
他觉得这个要求他并不满意,他应该拒绝。因为他想要的不是一个月半个月,他难得动一次心,是想和她长长久久。
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碰上一个,能让他总是想叹气的人。
她开个飞机,开到分不清加减乘除,他想叹气。
她做事没章法,随便弄坏自动驾驶系统,他想叹气。
她洗澡时唱《炊事班的故事》,他想叹气。
她怀着孕,却在从屋顶上拉着竹子跳下来救他,哪怕他并不需要,他也想叹气。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然想叹气。
褚西岭垂着眼看她许久。
最后,他听见自己叹息一声,妥协道:“行,半个月就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说不定到时候是她离不开他。
褚西岭重新牵住她。
只是这次牵住的不是手腕,而是手掌。
他满心陌生的温柔。
牵住她,就像是牵住了一只初生的小羊羔,那样脆弱、易折,连声音都是细细的。
“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你想让我为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李妮妮立刻紧张起来,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好半晌……最后缓缓落在他的腰线以下。
她舔了舔嘴巴,抬起头,渴望而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得他心都软了。
然后褚西岭听见她说。
“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屁股吗?”
另一头,杨朵朵穿过及腰的海水,去找武太郎要了一把剪刀。
她说自己大腿内侧上被珊瑚划出了一道伤口,有一小块皮肉被扯断一半,但是撕不下来,摩擦在腿间疼痛不可忍。
武太郎的背包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