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七郎道:“要孙儿也跟去么?”
杜牵肠道:“不必!”
完颜用众人见谷口栅门之处兀自火光熊熊,乱箭攒射,暗器飞打,纵是大盾甲胄全身批挂了也未必能出得去,道:“各位大爷,谷口是冲不出去了!”
王砍道:“你不必担心,他们自然有路上山的。”
丁七郎却找了一条粗绳来,带着十来个汉子,跟着杜牵肠和吸血老张到了一处崖壁之下,那面悬崖只有七八丈高,完颜用却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人怎能从那里上得山去。
那面山崖不高,正是鬼愁谷重点防守的地方,每天晚上值夜巡哨的人倒有七成是在那上面看着,只见丁七郎把绳子抛起来套在崖下一株碗口粗的树上,十来个汉子跟丁七郎一起扯着绳子把那树拉得平到地面,不过三尺来高处,完颜用若有所悟,高尊在石掏胆的背上忽地也大声地叫了起来,石掏胆这才把高尊丢到地上,皱眉道:“你鬼叫什么?”
高尊一脸的惊骇,虽然被截出了一段舌头,却还是在不住地说话,石掏胆用心去听,才隐隐地听清他在说:“原来你们当年便是用的这个法子!”
大才子看着高尊冷笑:“不错,你一向自诩机智,怎料还是算不过我们老大,你双龙后山密洞通向一个死谷,绝无出路,但你却想不到我们老大在那死谷里早便留好了生路。你也不必以为那是你师父流星老儿想出的法子,这可是我们老大自己想出来的,跟你那糊涂老鬼师父可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老大早便藏了一条长绳,死谷上面虽然没有可以牵绳索的地方,但是你却没有算到我们的出路竟是死谷下的那一棵树,老大藏着绳子拉下树来,把一个人弹了上去,然后把绳子丢上去垂下来,我们所有的人便上去了,只不过当年那一发炸,死谷也被填平了,你再也看不出来半点。现在知道,却已太迟了!”
高尊面色惨变,喉结不住滚动,俞文照笑嘻嘻地又道:“大庄主,高老一,今天老子心情好,哈哈,老子今天也心情不坏,不妨再叫你明白一
件事,你可知道当年你埋药炸我们,结果自己却被震得半死不活,是怎么回事么?老子跟你说罢,你以为那些工匠全是傻瓜,看不出来你的用意,但那些人的聪明,却也比你想得要高些,总有人知道你们如此大兴土木,必定打着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来杀人灭口的主意,只不过那些人根本无力反抗,你们不想走漏风声,后来便让他们在山腹里过夜,谁晓得他们却乘夜把另外凿洞,直通到你的铁铸的密洞之下,你们叫他们铺设火药,他们却在晚上把火药埋到了你们下面,只留了少半在上面,你们捣鬼,那些匠人也捣鬼,你们当老子是呆子,那些匠人也当老子是呆子,半夜行事的时候全不防着老子,哈哈,你想要炸老子们,结果老子跟十二恶人却是毫发无损,在你点药线之前便溜到了山下,你们却药力震伤内腑,就是那些人跟你弄的一手,那么多的火药居然也炸不塌你那铁龟壳,倒出了老子的间外,不过这样也好,不然现在你怎会受老子的摆布?你明白了么?”
高尊听得怔住了,一直以来他和高敬都以为自己两人受伤,是药力太强太霸道,自己事前估算不足所致,六七年来两人功力大损,无论怎么费心用力,都不能回复旧观,此时若非俞文照说出其中真相,他一世也万万想不透其中的机关,自己机关算尽,结果那些被毒死化尸在山洞里的工匠在死前竟还了自己一手!
不要脸接口道:“所以回到鬼愁谷重行整治时,我们见到那边的那一棵树,长得跟当年双龙后山绝谷下的那树位子相同,便留了它下来,以作不时之需,想不到这一着又走得对了。”
高尊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吸血老张跳上树,蹲下身来,喝声:“放!”
丁七郎众人一齐松手,只听得忽地一声,吸血老张如同离弦疾箭一般向上飞射,片时间便弹上崖顶,完颜用一帮女真人看得目眩神移,忍不住喝彩道:“好!”
丁七郎众人复又拉得树弯下来,把杜牵肠如法弹上去,纪春秋在这边看着,呆了半晌,才向俞文照赞道:“小祖宗,真有你的,小小年纪竟有那样的机变和胆识,实在是了不起,换作我老纪,在那样的境地之下也万万想不到用那一着的!”
俞文照笑了笑:“你少来,你以为老子那主意就高明得很么?老子当时的见识,也只想得出那种笨法子来,若是早知道苦瓜脸能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上去,老子怎会自己担惊受怕地用树来弹自己上去?”说着话便狠狠地一指乔断手:“这家伙当时故意害老子,非要叫老子从树上弹上去,害得老子一头撞了个大青包,撞得老子七荤八素地,过了大半个月才消散。”
乔断手忍不住笑道:“老大,当时我们也是为的赶时间,鬼才知道那些火药什么时候发作,你撞出个包,总比被活埋在下面好些罢?”
有眼无珠却淡淡地道:“老大,现在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鬼才知道这地震还来是不来?还是先安排人手搭几个凉棚,有个可以歇下的地方再说罢,不过我先叫他们弄出中午饭来吃了再动手,那也不迟的。你还是看看老张和老杨两家人罢,他们比不得我们,受了惊恐一时回复不过来。小音妹子家里的人也全没伤着,你这点倒大可放心。”
俞文照笑道:“老子自然放心得很,不然叫人专门保护老子两位老丈人干什么?既是你们想要放开手做,那老子带着老婆回她娘家也无所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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