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难掩尴尬道:“夫人怎么来了?”
薛宜宁到床边坐下,问她:“今日好些了吗?”
玉溪小声回答:“没那么疼了。”说完问:“听说县令夫人给夫人送了个丫鬟?”
薛宜宁点点头:“我身边无人可用,就收下了她。后面天晴了,我与将军就会上路,你和何妈妈都不能动,到时我就带她走,你留在此处养伤。”
玉溪有些失落,却也知道没办法,应下来,又问:“那等我腿好了,还能去凉州找夫人吗?”
“看将军如何安排。”这种事,薛宜宁习惯了不干涉,但这话出口,她想了想,又说道:“后面我问问将军,尽量让你们后面过来,也还有几个护从在养伤,到时候正好护送你们同行。”
玉溪高兴起来:“好,那夫人一定要去和将军说。”
薛宜宁答应道:“好,我和他说。”
原本还是犹豫,但现在都答应了玉溪,她就一定要去找骆晋云说了。
说完这件事,她就问:“你是决定,要嫁阿贵了?”
玉溪面露赧色,小心问:“夫人……不喜欢?”
“倒也不是不喜欢,而是……”
薛宜宁叹了口气。
见他们两人好,薛宜宁有一种自家种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阿贵为人并不算精明,只能说老实,还是家生子,这辈子多半就是待在骆家了,而她觉得以玉溪的品貌和在她身旁侍候的身份,可以在外面找很好的人家。
但很显然,玉溪现在是愿意的。
“你配他,绰绰有余,但若你想好了,我也不会阻拦。”薛宜宁说。
玉溪说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但他真的对我很好,而且若不是他,我早就被山匪带走了。当时那么凶险,谁都只会想着逃命,他竟愿意舍身救我,我想,这辈子怕是都遇不上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这件事,倒确实多亏他。”薛宜宁说,“但你也得真心考虑好,而不是想报恩,回头却后悔。”
说这话,她倒想起了骆晋雪。
骆晋云不赞同骆晋雪嫁那陶子和,也是出于这番心态吧。
玉溪说:“夫人放心,我明白,会好好考虑的。”
午后玉溪有些累,她让玉溪睡下,自己回了房,但她才起床没多久,却是一点都不困的,待在驿馆也没事做,便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发呆。
驿馆在郊外,外面都是荒地。
骆晋云进来,见她这样一副无所事事模样,问:“怎么不弹弹琴?”
薛宜宁从窗前转过身去,回答:“这儿多是从武之人,他们不会喜欢听。”
虽然不喜欢听也不敢说什么,但她没必要去扰人清静,惹人厌恶。
骆晋云拿凳子坐到了她身旁,替自己正名道:“从武之人,也有耳朵,也能听出弹得好或是不好。”
薛宜宁无意和他争执这个,她的琴,自有懂的人喜欢,不懂的人,她并不稀罕。
她问:“阿贵似乎喜欢玉溪,这事将军知道么?”
骆晋云回:“知道。”
“那将军是……同意的?”要不然,阿贵也不会敢向玉溪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