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仍旧不能张嘴,却可以通过震动声带,从喉咙里发出些似是而非的“咕噜咕噜”的惊叫。
像是野兽临死前挣扎的哀嚎。
“这或许听起来有点儿傻”
帕尼蹲在地上,棕色风衣拖到地上,虽然沾不上水,但还是糊上不少烂泥巴,他就像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谈心般,自说自话着。
“但你是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我很希望你能明白这些——”
宁安等的有点儿不耐烦,虽然雨水不能将他打湿,可刺骨的寒风仍然吹得人是透心凉,在风雨里站这么久,嘴唇冻得都有点儿发青了。
可帕尼就像个宗教徒一般,这对他来说如同一次重要的仪式,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夜空都为之照亮,帕尼?斯塔尔重新站起身来他想说的东西终于都说完了。
艾伦发出不类人声的嚎叫,盖过了风雨的呼啸声。
“轰隆隆——”一阵好似天空崩塌般的闷雷响起,宁安觉得自己耳朵一下子聋了,除了“嗡嗡”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
他看见帕尼张了张嘴吧,一道绿光从灰白**杖尖端射出,照亮四方,随后一闪即逝,应和着雷声打在艾伦?克鲁格身上。
男巫猛烈地抽搐一下,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咒一瞬间被打破了,他的双手双脚骤然夹紧,弯曲成爪,弓在一起,下一秒就又平伸开慢慢不动了。
宁安再看过去,他已经死透了,雨水同样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这一具尸体,仿佛他和周围升级盎然的花花草草没有任何区别。
艾伦睁着眼,恐惧、惊慌、怨恨等等模样在他眸子里,即使死后仍能够让人感受到,宁安没有来的身子一寒,他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说谋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不光是对于死者而言,杀人者的灵魂同样会遭到折磨,即使有时候这种折磨只在心底最深处不被察觉地进行。
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止的趋势,宁安甩了甩魔杖,虽然上面一点儿水都没沾,他来到两具死尸面前,冲着扣在马丁腰间的皮腰带一指,用了个变形术,把它变成了一把皮革包裹的剪刀。
帕尼还在一旁站着,静静凝视自己的双手,仿佛在回味和思考什么,宁安没理会他,拿起剪刀,在马丁和艾伦头上各自剪下一大撮。
松开手剪刀重新变成腰带,他又把两根头发变成皮筋,各自将头发捆成两扎,再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做完这些扭过头再看帕尼已经恢复了原样,他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水火不侵咒,任由雨水狂猛浇在身上,整个人都湿透了。
“呼——这实在太棒了!您要不要来试一试!让雨水冲刷灵魂!”
宁安摇摇头,淡淡地说道:
“你最好快点儿把自己弄干,我们可要赶紧启程去趟巴黎,湿着身子这一路上可不会舒服。”
说完便不再理会帕尼,抬手从魔杖尖端喷出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扑向马丁和艾伦的尸体,却又贪婪地想要向着四周蔓延。
这正是厉火,一个可怕的黑魔法,如果随意使用的话,掌握不好最终自己也会烧死在这无所不焚的邪恶火焰下。
宁安自从当初在图书馆意外得到这个魔法就一直在钻研,直到在冥堡呆了一年,才算彻底掌握了这个魔法。
他用魔杖顺着两具尸体画了个圈儿,厉火就像是碰到天敌一样,不敢再向外延烧,反倒是圈儿内的火焰更加凶猛,如瀑的雨水化作阵阵蒸汽,不一会儿就将四周搞得雾气缭绕,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
这火焰凶厉猛烈至极,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化作一片黑色的碎渣,大雨一冲就要随着水流散去。
宁安翻了翻土地,稍微掩埋一下,就令这里和别处变得别无二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走吧。”
毁尸灭迹完毕,宁安转过身,捡起身后丢在地上的飞天扫帚,对自己和扫帚分别施展了幻身咒,便骑跨上去,双脚一蹬飞向天空。
因为此刻正是狂风暴雨,他不能高飞,为了降低被麻瓜们发现的风险,毫无疑问幻身咒是最可靠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