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恒催得很急,陈太医不多时便匆匆地背着药箱赶到了杜思君的房内。
他把脉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便将手收了回来,捻着花白的胡须沉思了片刻,拱手答道:“王爷,若是我没有断错,王妃娘娘这恐怕是中毒的症状。”
红萝在旁侧惊得一声惊呼,赶忙掩着嘴巴连声问道:“什么毒,怎么会是毒?!”
陈太医见惯了大场面,纵是温凌恒这个王爷就站在跟前,他还是镇定自如得没有半分的慌乱。
“王妃中的这个毒名叫夕颜,无色无味,见效极快,中毒之人会逐渐失了胃口,继而头脑昏聩最终衰竭而死,如此看来王妃还只是中毒的初期,用些药即可调理。”
“是谁”
杜思君纵是知道这府里有人是恨透了自己,却也绝没想到会到动了杀意的地步。若不是温凌恒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恐怕自己连最后怎么死的都会搞不明白。
温凌恒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肩膀,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将她搂入了怀中,拍抚着杜思君的后背让她安心下来几分。
“无事无事,”他在女人的耳边轻声低语,“如今都无需害怕了。”
“我不是怕死。”
杜思君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眸,感觉被温凌恒抱在怀中的感觉温暖而又恬静:“我是怕这人心,竟不想能阴狠毒辣到这种地步。”
“可是我怕,”温凌恒猝不及防地笑了,搂着她的手臂稍稍收拢了几分,似乎是怕她逃走,“我怕你死。”
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疼爱他的姐姐,甚至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下得狠手,便已是孤身一人。
他早已没有了需要保护的重要的东西,也自以为孑然一身再无牵挂,却不知为何会在此时,害怕杜思君突然离开,让他又变成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凌”
杜思君想唤他的名字,却不知是该叫他王爷还是叫一声凌恒。
话滑到了嘴边,但还是被杜思君给生生
地吞了回去,她早就应该谨记,她跟温凌恒的关系只是单纯得交易。
温凌恒就这么抱着她,良久才缓缓松开,对站在旁侧局促羞臊的红萝说道:“去把人给我请来。”
红萝一瞬间还有些茫然,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王爷是要让红萝请谁?”
温凌恒还未开口,站在他跟前的杜思君倒是先出了声:“去请水月阁的碧月。”
红萝是一头雾水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但听自家主子这么说,也没有犹豫,转身就颠颠地往外跑,请那碧月去了。
碧月是紧赶慢赶提着裙子跨进屋内的,一进来瞧见温凌恒坐在堂上,再看旁边的清风跟陈太医,顿时心里了然地福身行了个礼。
“妾身碧月,给王爷王妃请安。”
“叫你来不为何事,”温凌恒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怒意,似乎还带着几分平静,“起来坐便罢。”
他虽这么说,但碧月却也不敢真得不守规矩同杜思君平起平坐,仍是低着头怯怯地应答道:“碧月是跪惯了的婢女,怎么能在王妃跟前失了礼仪,叫王妃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