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爷子最近钓鱼真钓上瘾了,一得闲就去水库,顶配的鱼竿买了好几根,水库的几个钓鱼点也被他摸得熟稔。
但今天出意外了,老爷子钓着钓着,摔湖里去了。
好在旁边的钓友里头有比较年轻的,岸边还有几个年轻人在野营,几人下水,合力把老爷子拉上来。
老人家呛了水,上岸后一时昏迷,但救护车来之前他已经恢复神智。
救护车还是把他拉回医院,就是上次邵遥奶奶发烧住院的那一家。
他的手机掉湖里了,好在还能背出孙子的手机号码。
黎远和邵遥赶到时,老爷子正在急诊病床上躺着。
他身上湿透的衣物脱下来了,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眼睛闭着,手腕输液,脸色苍白。
黎远一颗心一路高悬,见到这样的老头儿也没安心多少,站在离床几米远的地方,迟迟没有上前。
邵遥从他绷得死紧的下颌线就能看出他有多紧张,刚才在车内,他的脸更是沉得能滴出墨水。
邵遥垂眸,伸手,纤白指尖静静地覆上他攥得现出青筋的拳头。
她柔声道:“你这样过去会吓到爷爷的,先缓缓。”
黎远听话地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
拳头慢慢松了,邵遥趁机把手指伸进去,握住他微凉的指尖,将自己的体温渡给他。
半晌,黎远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
他反手牵住邵遥,拍拍她的手背:“我没事了,刚才是不是也吓到你了?”
邵遥摇头:“不会,我知道你是担心爷爷。”
黎爷爷有病史,而且在刚才来医院的路上,黎远跟她简单说了爷爷的担忧。
那台能推算出“剩余寿命”的诊疗机,虽然没有百分百的准确率,但就算有百分之五或百分之十,也足以让人闹心。
黎远嘴上说不用太在意这机器得出来的结果,实际上他还是很担心爷爷的身体健康。
黎远牵着邵遥走到病床前,老爷子没睁眼,估计是太疲了,睡了过去。
刚好这时急诊医生走过来,跟黎远讲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
没有严重外伤和骨折,手臂有轻微刮伤已经包扎好了。
老人轻微贫血,目前输的是葡萄糖,其他暂无大碍,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
黎远谢过医生,及时告知医生老爷子之前的病史,并希望医生能安排让老爷子多住几天院,他想帮老爷子安排一个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全身检查。
医生刚走,老爷子就睁开了眼,没好气道:“住多几天干嘛?月初不是才做过身体检查?”
他一直没睡,刚才孙子和医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忽略孙子黑过破布的脸,老爷子看向邵遥,虚弱地提提嘴角:“小遥也来了啊……”
邵遥走前一步半挡在黎远身前,弯下腰问:“爷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怎么会掉进湖里的?是当时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是今天太阳大,我忘了带帽子,可能是晒过头了,就——”
“还是你早上忘吃药了啊?”
老爷子说了一半就被打断,黎远的双臂抱在胸前,声音实在谈不上多温柔。
“有吃好吧。”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要没吃的话,那药盒不是会给你发提醒吗?”
“那我临出门时不也提醒了你要戴遮阳帽?是你答应我会照顾好自己,我才同意不帮你请24小时贴身看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