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里,似乎从梁康开蒙开始,就不曾这样哭了。
他赶紧把信拿过来。
“竟然昏迷不醒了?”
声音入耳,他才恍然竟已说出口。
梁康嘴唇紧紧抿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
“你别急,”汪四郎也有些慌。
“彝族长不是也在那边吗?有他在,定会没事的。”
阜头,送完船队的兵士转头。
梁康在他们看到之前,抹干泪花。
“回府衙。”
汪四郎叫了一管事,叮咛他务必看着另一边的船队今晚出发,便赶忙去追梁康。
两人前后脚的回到府衙。
梁康第一时间给柳福儿回信。
父亲处于生死关头,他认为,这事有必要让阿娘知晓。
他将信封好,命人发出去之后,眼神有一瞬的游离。
但就只是一瞬。
接着便叫来人,命其立刻悄悄的寻求能够诊治各式疑难杂症的郎中。
接着他又叫来书吏,让他将发往南北两地粮草和甲胄数目尽快统计妥当,他需要过目之后,再做打算。
汪三郎一直立在边上。
看着他将一桩桩一件件料理得很是稳妥,心里一阵阵的酸。
梁康并没有留意,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不能乱。
阿娘不在,他与江陵,与整个后方来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若他倒了,这里也就完了。
同样的,在外的阿娘和阿耶,也完了。
梁康在心里别着一股劲,咬着牙,硬撑着。
靠近淮水的楼船上。
柳福儿收到梁康传信,叫来刘辉,将匆匆写就的书信交与他。
道:“我临时有事需要南下,你带着大家前往淮水寻周都尉。”
“我已在信上写明,他看完之后,便会安排。”
交代完,柳福儿便命船转到南下。
刘辉带着人急急转去另一艘船上,遥望楼船行远。
其后,有兵士上前,道:“都尉,她这就走了,咱们呢?”
刘辉瞟他一眼,“放心,人家走前已经安排好了。”
他顿了顿,道:“怎么?还怕没有仗打?”
他语调微挑,满是轻嘲。
兵士讪讪退后,在不敢吭气。
刘辉再次望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