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两拨千金,反手一将的阴毒,来得太突然,令厉砚舟毫无回旋余地,他刚刚化解了违旨出京的危机,龙星图亦刚刚安虞,此时若一味的违逆老皇帝心愿,怕是会前功尽弃,惹来雷霆之怒!
忆及龙星图的告诫,厉砚舟忍了又忍,方才回以似是而非的一笑,“好啊,承蒙严相费心,二爷感激不尽!待大婚之时,严相定要为公主备份厚礼道贺才好,譬如”他说话间,侧身欺近严荆,在严荆耳旁密语,“我若登上驸马之位,必取你狗命!”
严荆脸色惊变!
“砚舟,你干什么?”老皇帝见状,立即质问。
严荆气息不匀,“皇上,少侯爷他”
“回皇上,事关砚舟脸面,不好明言。”厉砚舟抢过话茬儿,言笑晏晏。
“说!”
“是!砚舟看中了严相府上一对稀世夜明珠,听说是去年南方进献的贡品,当然,作为臣子,砚舟不敢私吞贡品,所以斗胆借公主之名,请严相送予公主,届时砚舟借来赏赏光,也是极好的。”
“稀世夜明珠?”老皇帝疑惑的目光瞥向身侧,“怎么朕从未听说?”
李喜忙道:“回皇上,若少侯爷所言为真,那么内藏库自是没有收进来,皇上也自然不曾听说了。”
严荆又气又急,“皇上,臣没有私吞贡品,南方也不曾进献夜明珠,厉砚舟纯属诬蔑,求皇上明鉴!”
这戏一番儿一番儿的演变,厉砚舟究竟打着什么算盘,安国侯和周愠委实糊涂了,便不敢轻易进言,只是静观其变。
老皇帝虽然宠信严荆,但天家颜面不容践踏,当即令道:“李喜,马上去查!”
“奴才遵旨!”李喜一甩拂尘,躬身退出。
厉砚舟倒是坦然,脸上毫无心虚之状,他道:“启禀皇上,砚舟怎敢诬蔑当朝相爷?但是为证清白,皇上可以派监察院介入,若查无实证,砚舟甘领罪责!”
闻言,老皇帝拍了拍扶手,眼神闪烁,意味不明,“来人!传旨监察院,清查贡品!”
“遵旨!”殿外太监领旨。
“在贡品一案未明之前,公主婚事暂缓颁诏。严荆回府静心,无旨不得出。厉砚舟,龙星图,你二人专心核查护城河诡秘因由,尽快平息民怨,保京畿安宁。”
“臣等遵旨!”
“朕乏了,都退下吧!”
众人步出正阳殿。
夜色已深。
两名内廷太监送严荆回府,经过厉砚舟身边时,他目光阴冷,“二爷好手段!本相是否私吞夜明珠,二爷心里最清楚,无论李公公还是监察院,随便查,本相不怕!但是,二爷费尽心机拖延婚期,又能拖到几时呢?一旦皇上知道二爷压根儿没有想娶公主的心思,你们安国侯府,还能安然吗?”
厉砚舟不置可否,“我劝严相多为自个儿考虑吧,我忠告严相的话,绝非虚言!”
见状,龙星图出声道:“王爷,既然每每案发都在夜里,那下官现在便前往护城河一探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