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新鲜出炉的稿费出发进城。
这个点不好等公交,干脆就骑自行车,到市区的时候还没十一点。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不多,我们先去吃饭,再去房管所。”程砚洲把自行车寄存在这条街街尾的寄存点,花了两分钱。
大城市的国营饭店果然不一样,饭店是二层的小楼,小楼外还停了辆黑色的小轿车。
进去饭店,一楼大堂也气派得很,除了小方桌还摆设了几张大圆桌。窗口上的菜单也一长串,打眼一瞧至少有两排都写着肉。
今天特供羊肉,孜然羊肉块,刚好有人去窗口端菜,顾莞宁看到那好大一盘呢,只要一角八分钱。
程砚洲牵着她去点菜,“一盘羊肉,加两个芝麻饼。一份排骨面,一小份炖菜,再要三个馒头。”
之所以要小份炖菜,是因为小份都是海碗分量,大份得用脸盆才装得下。
都不贵,除去粮票才花了五角四分钱。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把手绢包着找零的钱装回兜里,顾莞宁拧开水壶抿了一口。
“二楼跟一楼都是这样的布置吗?”顾莞宁问。
程砚洲接过水壶也喝了两口,“二楼有屏风隔开的小间。”
拉着程砚洲,顾莞宁好奇地去楼梯口瞧了一眼,里头就跟迷宫似的,二楼的空间本就小,这样一布置越显得拥挤。
而且这大热天的,在不通风的情况下吃饭,想想就难受。
还是一楼好,一楼头顶上有风扇。
回去的路上刚好她们这桌饭菜出锅,两人顺路端回去。
芝麻大饼比顾莞宁想象中大多了,至少比她手还大两圈,煎得金黄酥脆,还是五香味的,干吃也特别香。
她试探地咬了一小口,刚出锅的还烫呼呼的。
程砚洲把面条摆在她跟前,“慢点吃,不够这个也给你。”
顾莞宁:“不了,我一个就够。”
她喝一口面汤,然后把芝麻饼从中间劈开,夹几块羊肉放进去。芝麻饼外酥里煊,羊肉喷香可口,这样比干吃还多了些层次。
程砚洲学着她的吃法也给自己做了一个,大口咬下去能既能吃到面又能吃到肉,特别过瘾。
虽然这处角落偏僻,可也有客人晃眼能瞧见的,看到她俩这样吃也给自己弄了一个,别说这吃法真挺不错。
一顿饭吃完,汤汤水水都进了两人的肚子。
除了盘里剩下的一个馒头。
顾莞宁有些担心地看程砚洲,“你真的吃饱了吗?”
程砚洲正在漱口,闻言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来,他整理了下情绪,道:“饱了。”
“可我看你只吃了两个馒头。”顾莞宁比出两根手指。
这不太像程砚洲的水平。
明明他早饭都能吃三个馒头喝两大碗粥的,中午才吃两个,这很不正常。
程砚洲:“……”
两个馒头、一只大饼、一大碗菜和一大碗面条,几乎全是主食,这应该不算少。
况且今天既不下地也不训练,吃多了也是浪费。
“真的饱了。”
顾莞宁将信将疑,“你不会是为了给我省钱吧?”
今天这顿饭花的是那份稿费,看程砚洲把另外四块二毛保存起来的行为,她有理由怀疑程砚洲是在省钱。
听到这个问题,程砚洲沉默两秒,虽然确实有这个原因在。
“你忘了,今天我没训练。”
顾莞宁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