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M阿蛮本在营帐静坐,等待萧誉抽空前来,但亲卫来回话,满脸的欲言又止,颇为为难的开口道,让她稍等。她立即便知,萧誉此时应当是抽不出身。亲卫一退出去,一旁等着的周寅立即起身,面露急色。他被萧誉称为先生,自是有大才在身,如今连他都如此作态,恐怕事情真的紧急。当下,阿蛮便起了身,略微思虑,安抚他道:“周大人稍等,我亲自去寻他。”
她昨夜里,被萧誉好一顿的折腾,现下,脚落在地上,都颇有些虚浮感,缓了片刻,她才在亲卫的引路下,往前方比武场去。如今,看台上,诸国使臣皆都看向阿蛮。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众人早知,河东王求娶的新妇,吴越小郡主乃天姿国色之人,如今陡然相见,只觉传言果然不虚。就连刚刚还在挑衅萧誉的羌族首领禾渺,面上都露出惊艳的神色。阿蛮身子还颇有些发软,如今行走间,依旧带着不自觉的娇媚之态,以至于,看台上有些脸皮薄的使臣甚而有些面烫起来,不敢再直视其面容。她从看台左侧台阶上,缓行而上。萧誉视线落在她身上,紧紧盯着她,面色发沉,颇有些不愉旁人看她的眼神。阿蛮行至他面前,并未看旁人,只仰起小脸,一双眼眸,水汪汪的望向他,再次轻声哼道:“夫君是看上了谁家姑娘?”
她声音娇娇软软,即便如今故作嗔怒,也叫人觉得心里发酥。禾渺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而后不着痕迹的,来回打量面前的两人。不过片刻,她收回眸中惊艳,再次嗤笑道:“河东王妃果真貌美,怪不得河东王将你藏起来,不叫旁人看。”
阿蛮身子微顿,这才偏过身子,朝着禾渺看去,她身着羌族服饰,衫长及踝,领镶梅花形银饰,襟边、袖口、领边皆都绣有花边,腰束绣花围裙与飘带,腰带上也绣着花纹图案,胸前带椭圆形的“色吴”,上面有用银丝编织的珊瑚珠。在这暗色沉闷的比武场中,当真是一抹亮色。阿蛮盯着她看了片刻,面上露出羞赧之色,语速缓缓的开口道:“首领果真女中豪杰,叫人心生向往。”
她面容真挚,眼眸发亮。禾渺倒是微微一怔,她对着如梁地萧誉、蜀地万俟崇等大男人,出言嘲讽,张口就来,但如今对着这般娇软的小姑娘,尤其是还这般软乎乎望着自己的小姑娘,她一时竟有些无措起来,以至于耳朵都有些发了红。阿蛮见她呆呆望着自己,不由得凑上前,仔细打量了她的眉眼,眸子里露出欢喜来,压低声音,用极低的声调与她耳语道:“首领长得如此好看,怎得想不开,要来招惹我夫君,他性子暴躁,喜好杀戮,非首领良人。”
禾渺本以为她靠自己如此近,是另有所图,一时提起了戒备,但未曾料到,她却是用如此亲近的口气,抱怨一般的说出这样的话。禾渺身为羌族首领,在领地内,身边皆都是将领,就算是有姐妹,但姐妹皆对她不太亲近。冷不丁,来到幽州城,忽有这么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对自己流露出善意,她倒是有些别扭起来了,只眼神古怪的看了她半晌,嘀咕道:“怪道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连她,见着这吴越小郡主,都有些心尖儿发颤。阿蛮并未听清她的声音,欲要她再说一次,禾渺冷哼一声,不乐意说了,只是动作利落的一转身,回了自己座上。萧誉距离她们如此近,自然听的分明,见阿蛮朝着自己望过来,他不禁冷笑一声,声音发沉的开口道:“性子暴躁,喜好杀戮?”
阿蛮一张小脸上满是无辜,行至他身前,凝视他片刻,慢吞吞问道:“难道不是吗?”
她本不过是来见他,好告诉他,周寅从封丘邑赶到了幽州城,恐有大事。哪里料到,不过刚到这里,就听到禾渺如此开口。当下,她就隐有不悦了。现在,她对他,面上带笑,心中却颇为不满。比武场上,新一轮的比武即将开始。孙尚河轻咳一声,颇有些为难的看向萧誉。萧誉视线扫过阿蛮一张小脸,见她看着自己,眸中却隐含嘲讽,知她在与自己闹别扭,遂及沉下脸,一言不发的将她一拽,与自己同坐在一起。比武重新开始。蜀地大司马万俟崇,自阿蛮出现,手中茶杯便不轻不重的放回了案几上。面具下的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自上次封丘邑见,他已有许久未见她。她出落得越发标志,较之之前越发显得勾人。乔白跪坐在万俟崇另一侧,见到阿蛮前来,眸中不由得迸发出阴狠之意。但很快,他垂下眼眸,端起案几上的茶水,猛地仰脖一饮而尽,再抬眸,掩去了眸中恶毒之意。阿蛮被萧誉握着手,跪坐在他身侧,等比武开始,人声渐渐嘈杂之际,她冷不丁的将手从他手中抽回,在他拧眉朝着自己看过来之后。她小脸板着,面无表情的低声开口道:“周大人从封丘邑前来,等在营帐,恐有急事,求见夫君。”
一句话,很快说完。她几乎都不想在他身边坐着,只觉昨夜里他还对自己爱不释手,欲罢不能。不过半夜过去,就招惹了别的女人。她心里生出的不悦,越发的大。将话给他传完,她只停顿片刻,视线在看台上扫了一圈后,在万俟崇身上微顿一瞬,而后,她姿态端庄的起身,往看台下走去。萧誉未曾料到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就走,身子微僵后,他不由得抬眸看向她的身影。她身姿纤细,从后看去,越发显得娇小。旁边,禾渺自然瞧见他紧紧盯着阿蛮的眼神,不由得瞥了他一眼,面露讥讽。萧誉放在案几上的手渐渐收紧,身体紧绷,眼瞧着阿蛮渐行渐远,他忽而不发一言的也起了身,大步朝着她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