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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裂心(第2页)

他们思想的环境是一个奇怪的环境,既要人重情重义,又不许人坦白地表达感情,“没有格局”。求岳既找不出一个去看露生的借口,干脆就不再找借口,睁着眼做了一夜的噩梦,到第二天早上,他决定道歉,认错,先对不起二哥和李小姐,并且预备保证去重庆看到露生平安抵达就回来,他像一个饥饿的人,必须填饱情绪。

他下定了这个决心就立刻动身,孰料二哥正从外面回来,问他:“要去哪里?”说着,递来一张票,说“我行动着实不便,无法陪你。这是李姑娘送来的机票,她跟你一起。”

耀希研究了路线,认为最快是从广州飞上海,再托关系找船票。

求岳哽住了,像小学生一样把那篇预备好的保证书背了一遍,姿势都是原地立正的姿势,背完了方觉得不够恳切,哽咽着道:“我不是说离不开他,我也不是说他离不开我……二哥——”他语无伦次。

他相信露生,并不觉得他脆弱到离开自己就做不成任何事情,他也珍重二哥,决没有要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些都并非他的本意,可是感情总是驱动人去做一些背离本意的事情,你说不清它们谁才是对的。

二哥仍笑,拉过求岳的手,把票放在他手心里,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也不用分得太清。”

求岳未解得他这话的意思,只是感激。迫不及待地上飞机又上船。半路里也懊悔过来得冲动,等到了重庆,难道又要弃下杭州厂的一干人等?来了又走比不来还教人失望,几乎差点要半道折返——他在浑浊的江流里看到黄香蕉的雨衣,脑子里“轰”地一声,但觉来这一次是没有来错,它证明了自己一直以来恐惧的事情居然是真的,那一瞬间下定的决心不是去见他,而是远离他——那也要他活着才好,等他听见露生在昏迷中的呓语,只问工人和机器怎样,并不提别的,求岳的心要碎了。

他在这头凝思,林教授仍自说自话,又问:“厂房的地址,你考虑选在哪里呢?”

这句话求岳听见了,不爱听:“这得问他吧。”

“你不拿一点儿意见?”

“我对重庆不熟。”

“哦,是以后都打算不熟了?”

“……嗯?”

“我是说,重庆。”林教授阴阳地笑,“你以为是什么?”

求岳攥紧了拐杖。

林继庸见他形神不属,更加玩味。

那天林教授处理完了机器的清点,照例过来医院,为着露生中间醒了一次,求岳一夜没回病房,就盼望他能再醒过来,结果是又发低烧。林教授象征性地劝慰了几句,知他不要人帮手,体温也不是坐着看就下去了,陪了一会儿,自己出来到露台上抽烟,

就听见丫鬟在里头劝说:“又不是没有服侍的人。小爷为了您弄成这样,您要是不保重自己,回头等他醒了,岂不又伤心了!”

她翻来覆去,总拿这话来劝,求岳也不答话,说到第三次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厌烦,冷笑一声:“为了我?”

丫鬟戛然错愕。

“……以后别这么说了。”

他着意压低了声音,林教授觉得他是不要自己听见——赶紧支起耳朵偷听,然而话说到这儿就没了,林教授不好回头,假装朝外面抽烟,因此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形,总觉得是金少爷拿眼神压制了丫鬟的发言。病房里寂静了好久,白老板的徒弟终是按捺不住,叫了一声:“难道不是为了你吗?!”丫鬟赶着叫了一声“月哥”,“哐啷”一声,小徒弟悲愤地掼门而出,林教授连忙扔了烟进来,丫鬟端着水盆也出去了——金明卿朝他苦笑了一下,千头万绪的神情。

林教授在心里猜起了谜。其实从他的角度,求岳能来,是意外之喜,论能力、论名望,金明卿都比白露生强得多,本来就是拼拼凑凑的班底,多一个人多份力。就做事而言,金公子比白老板更好用点。

可是再过几天,他又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隐约地,他觉得金明卿不会留在重庆,连工厂的归属恐怕都两说,财产是金家的财产,当初他就担心这个,可是感情演不出那么充分的程度,金明卿拖着还渗血的腿去给白露生陪护,不假人手地给他用酒精降温,这都是他亲眼所见——至少亏欠是真的。

直到刚才,楼里喊白老板醒了,金少爷却在病房外面踟蹰,林教授自觉恍然大悟。

“人和地方是会变得不熟……”,他接着刚才的话道,“我离开家乡也有五六年了,国内还不觉怎样,里在欧洲听见仿佛有人说白话,想搭讪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气得我回去写了一篇短文,叫做《近乡情怯》。”

金总装听不懂。

“打算以后背井离乡?”

“比喻没完了是吧……”

林教授龇牙大笑,求岳也笑,林继庸笑道:“我呢,不便评价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相信你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

“我跟他像兄弟?”

林继庸喜欢他这痛快脾气,笑得更厉害了,“多数人是不会把这话放到台面上说——我明白。”点了烟给求岳,自己也点上,“不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误会。我们谈个话,你还要拉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也许是害怕见他。”

王宝驹听到此处,方知这两人并非约好来谈话,而是金少爷先躲到这里,又被林教授找见了——林教授一如既往地靠不住,受了翠儿的托付帮忙找人,找着找着跟人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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