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宁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十八年前重阳佳节,你我偕同前往剑门紫云崖上访谒紫府书生虞冰,那时虞夫人外出未归,他一人独自伫立绝顶赏月,见我两人到来不禁大喜,你与他本是棋友,各持黑白飞扳搏杀,在下旁观战,不料一个鬼脸老人率着十八名蒙面匪徒登上崖顶有意寻衅,坚欲与虞冰兄印证武功……”
威灵子神色一呆,道:“诚有其事,但贫道想不出有何关连之处?”
葛宁望了威灵子一眼,道:“那时鬼脸老人目睹你我二人在,神色微异,在下即断定是这鬼脸老人,不曾料到你我二人在重阳月夜竟会不速而至紫云崖上,但势成骑虎,不得不先发制人,不待虞冰兄答话,即施内家重手,双掌齐出,撞向虞冰兄而去……”
青城掌门威灵子肩头微皱,道:“这个贫道知道。”
葛宁冷笑道:“你却不知道在下为追赶一名负伤蒙面匪徒,越过三座岭脊才将他追上,施展满天花雨手法打出九支月牙镖,那名匪徒身中五支倒地,却非要害,但已毒发身死,在下在他衣内发现特有的标记……”
威灵子道:“什么标记?”
“三枚线绣金铃。”
“施主当时为何不说?”
葛宁冷笑道:“当时在下赶回紫云崖,十七名蒙面匪徒俱已命丧在道兄太清玄功之下,鬼脸老人与虞冰兄各以玄功拼搏,终于鬼脸老人不敌遁去,你我请问虞冰兄那鬼脸老人来历,虞冰兄淡然一笑不答,续与道兄对弈,在下忖思鬼脸老人谅系虞冰兄旧识,他既似有隐衷,在下何能哓舌……”话声略顿,又道:“之后,紫府书生夫妻偕往滇南觅取星河三宝,因水深酷寒,凝力又大,回山终因受寒太甚,血凝髓冻,罹患下体僵痹,恰遇强仇猝袭,罹受满门覆灭惨祸,紫府书生武林中人均翕然景仰,无不同声衰悼,多年来武林同道明查暗访凶手是谁?至今仍石沉大海,杳无蛛丝马迹……”
元元上人不禁动问道:“这两件事有何渊源,而且与连环镖局有何关连?”
葛宁正色道:“极有关连,在下也是接获许局主飞函相邀下才豁然想通,当日鬼脸老人与紫府书生印证武功并非寻仇,而是查明紫府书生是否觅获星河三宝,是以后来才有灭门惨祸,如今,他欲从连环镖局细微过节,掀起江湖滔天风波,目的端在星河三宝……”
“什么?”元元上人摇首道:“这话老衲似不尽信?”
葛宁冷冷一笑道:“在下来时从镖局外擒获一名匪,他口内藏有奇毒,失手被擒后,立即毒发身死,但在他衣襟内发现绣有三枚金铃标记……”
两位掌门人不禁骇然,元元上人低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叹息道:“那么鬼脸老人是谁?”
葛宁冷笑道:“在下虽然不知,但断言他必是当今卓著盛名的人物。”
威灵子道:“祸乃福之倚,说不定此人天夺其魄作法自毙,我等只有走一步说一步。”
第十一章 英雄情泪
东方朦朦发白,雪似乎更下得狂劲了,锦宫城覆掩在一片粉妆玉雕下,气候异常寒冽。
连环镖局群雄纷纷出动,三三两两,相继扑奔武侯祠而去,在武侯祠外五里周围,布下严密伏桩。
武侯祠气氛肃杀,静得出奇,漫长的白天一丝异动元均无,入晚三更,参天古柏甬道上屹立着元元卜人、威灵子、铁臂苍猿许阳等七人,相对无语,心情无比的沉重。
蓦地——
凛冽呼啸寒风巾忽然传来一声尖锐长啸,威灵子心神微震道:“来了!”
突由祠内响起阴恻恻冷笑道:“老朽已恭候多时了。”
威灵子等人心神大震,他们来时已详密搜武侯内外了,此人由何而来莫非另有通道。
殿阶上忽生起一爆烈炸音,轰的一声,冒起一蓬熊熊绿焰,可映及五六丈之远,树木景物惨淡碧绿,令人不禁生起恐怖之感。
只见殿内冉冉飘浮出一个黑衣蒙面老人,身法似缓实速,眨眼,便已落在群雄丈外,道:“许局主言而有信,谅不致与老朽为难?“
威灵子合掌稽首道:“施主谅是武林高人,请赐告来历,以免贫道不敬。”
蒙面老人道:“这是老朽与连环镖局私人过节,并未激起武林风波之念,昆仑掌门人何必挑起血腥浩劫?”
威灵子不禁怒容满面道:“施主心怀叵测,未必没有别项企图。”
蒙面老人冷冷一笑道:“一派至尊,岂可无的放矢,含血喷人,老朽志在找回过节,要许局主今晚交出五十万两白银,前怨一笔勾销,老朽率领手下连夜撤走。”
元元上人含笑道:“老衲本佛门中人,及不愿意卷入江湖是非,但连环镖局九条人命施主如何说法。”
蒙面老人冷笑道:“老朽已严命手下不准无故伤人,谅他们也不敢违忤老朽严命,连环镖局九人之死,老朽毫不知情。”说着,身形前欺了—步,向许阳道:“请问许局主,今晚之事应如何解决。”
许阳朗声大笑道:“你认为许某是何许人物?别说许某无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