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当啷啷金铁乱鸣中响起两声厉嗥,戴阳仲雄双双横躺在地,两人后胸衣被白骨镰划破裂口,鲜血汩汩溢出,大环刀飞出手外插入黄土中。
白帆飘身站地哈哈狂笑道:“陇西三刀艺业也不过尔尔,足证我那徐师弟并非丧命在你们刀下,是以在下手底留情,饶你们一命。”
正说之际,忽耳中传来细若蚊蚋语声道:“好毒辣的招数。”
此乃“蚁语传音”,倘非内功绝顶之高手无法施展,白帆心疑是那青衣少年所发,不禁脸色一变,目光凝视着青衣少年,只见这少年已倚树假寐,由不得呆住。
此刻已是暮霭苍茫,天际升起半弦新月,墓地平添了几丝恐怖荒凉气氛,白帆脊骨上不禁泛上一缕奇寒,暗道:“此人竟是莫测高深,委实拿捏不准是友是敌。”狐疑满腹,两道冷森目光凝注在青衣少年身上久久不移。
陇西三刀虽身受伤,却神智清醒,戴阳厉声道:“白朋友,何不爽快将我等杀死,如出盲羞辱,留下我等性命,他日必报此仇。”
白帆笑笑道:“在下话巳出口,绝不杀害三位,但须从三位身上找出杀害我徐师弟凶手。”
忽从一座半圯坟台上蔼起一个悦耳银钤娇笑道;“凭你也配找那凶手么?”
白帆不禁一怔,转目望去,只见坟台上走下一个红衣少女,月色映射之下,仿佛容颜绝美,迈步姗姗,衣裙飘舞,一至临近,但感红衣少女靥如芙蓉,瑶鼻樱唇,烟视媚行,风情万种,令人不禁泛起绮念。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你真是金面老人门下么?”
语声甜脆悦耳,笑容销魂蚀骨,那一双媚眸则更是慑人心魄,白帆不禁心神一荡,目光不敢逼接,强行抑制心神道:“姑娘可是目击那杀害我徐师弟的凶手是么?”
红衣少女道:“不错,杀害你同门的是七杀恶判东方旭,你武功虽高,却不比死者强过多少……”
白帆闻是七杀恶判东方旭,暗中机伶伶打一个寒颤,面色微变。
红衣少女似发现了倚树假寐的青衣少年,荡魂慑魄目光瞟了少年一眼,接道:“是以妄欲复仇,不过是枉费心机。”
白帆冷笑道:“未必见得!”
红衣少女媚笑道:“你别嘴强,我与陇西三刀行至此处,即发现你藏身朽棺内,用意何在?”
白帆答道:“在下在此守候同门,飞鹰传讯,不见不散,只不知同门因何爽约。”
红衣少女忽荡起媚魂娇笑道:“天下竟有你如此蠢材,分明你同门师兄弟已先你而至,遇上强敌铩羽逃走,那三具尸体不就是你的同门么?”
白帆转首毅然答道:“不是!”
红衣少女目光凝望了白帆一眼,忽娇笑道:“风闻你同门二十八人,令师因人而异,就其秉赋各传授一宗奇奥绝艺,武功出自星河秘笈上……”
白帆道:“不错!”
红衣少女格格响起银铃笑声道:“真的么?那我非要领教令师旷绝武学不可!”
白帆道:“家师隐居山林,还不想与武林中人争强论胜。”
红衣少女媚眸一转,喝声笑道:“你领我前往不成么?”
白帆只觉心神一荡,面色凛然道:“在下恕难从命。’
红衣少女媚笑道:“那我得用强了。”纤纤玉手虚拍而出。
白帆神色一变,白骨双镰振腕欲起,那知红衣少女掌势似缓实快,迅奥绝伦,肩头已被拍实一掌,只觉一股奇寒阴冽气劲透穴而入,霎那间泛布全身,但感血凝髓冻,面无人色。
红衣少女笑道:“我这白骨阴风寒罡功力比你如何?”
白帆不答,目中泛出怨毒神色,森厉骇人。
红衣少女纤手一掠鬓边乱发,道:“白少侠,你我即刻起程如何?”
白帆道:“往何处去?”
“去见令师,此去江湖途中,必遇上你同门,见你被制,定纷纷营救,再从他们身上,逼使令师现身。”
白帆暗道:“此刻不顺从这贱婢,徒然受无穷痛苦,倒不如随着她走,见机行事,哼哼,日后你落在我手中,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默不作声,身形缓缓一步一步走下山坡。
红衣少女微微一笑,突然发现那青衣少年身形已杳,连同那匹轩昂雪白神驹亦已不见,不禁惊诧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