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为什么不作声,看着我……”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要为慕容平身殉,脸上一红,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kanshuye
慕容平苦笑道:
“刚才我怎么敢开口,你师娘在这儿,若是见我没有死,再补上一剑,我这条命就送定了!”
施翠翠顿了一顿才道:
“真奇怪,师娘那两剑深入内脏,怎会杀不死你?”
这时水下更急,而且底下的洞穴都灌满了,开始淹到他们的脚下,慕容平挣扎着起立道:
“快走吧!先逃出这个水牢再说。”
飞花也十分兴奋,抢先攀着绳梯道:
“我先上去看看婆婆走远了没有!”
施翠翠见慕容平虽然能站了起来,却显得十分软弱,知道他受伤仍是很重,也不顾得男女之嫌,蹲在他前面道:“我背你上去吧!”
慕容平也不再客气,双手勾她的颈项,施翠翠的动作十分敏捷,手足齐施,片刻后,已经到达绳梯尽头。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平台,斜通着一条向上的地道,虽不宽敞,却也足够一个人佝身而过。
慕容平道:“翠翠!你还是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施翠翠道:“你的体力能支持吗?这可得趁快,底下的水升得很急,若是走得太过缓慢,我们还是会淹死在里面。”
慕容平软弱地道:
“那也没办法,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背着我,压在我的伤口上,那会使血流得更急。”
施翠翠的背上感到一阵湿润的暖意,知道是慕容平的血迹渗透过来,果然不敢再背着他。
可是他把慕容平放下来后,慕容平只向前爬了两步,双手一软,立刻又平躺在地道上面,喘息不止。
施翠翠急了道:“到底怎么样,现在可耽误不得。”
慕容平低声道:“翠翠!你一个人走吧!我实在支持不住了。”
施翠翠叫道:“这不是废话吗?我若是想一个人走,还会等到现在?”
慕容平一叹道:
“那也好!不死在你师娘的剑下,死在水里,我也只得认命了!这正是阎王注定三更死……”
施翠翠用带哭的声音道:“你别丧气,忍住一点,我背你走一段吧!”
慕容平叹道:“迟了!水已经追上来了!”
果然汹涌的水注已经灌满了地穴,又从他们上攀的缺口上冲,势子十分急,施翠翠伏在他身上哭叫道:“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慕容平低声叹道:“这是何苦呢?你实在不需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已被一个温柔而湿润的东西堵上了嘴唇,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这是施翠翠的嘴唇。
他本来想抗拒推开她的,继而想到她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临死须臾,何必又去给她过份的难堪呢?
因此他干脆闭上眼睛,享受这垂死前的片刻温存。
水势涌了上来,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没有淹上来,反而将他们急速地往上推去,慕容平初时一怔,不知是怎么回事。
继而才明白了,原来这地道十分狭窄,刚够一个人匍匐前进的,施翠翠跟他拥抱在一起,两人合起来,已把地道中的空隙塞得差不多了,汹涌的水势上涨,除了一小部份挤过空隙,大部份还被堵在后面。
因此水的冲力反而将他们向上推送,又急又速,反而比他们爬行要快得多,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不禁笑道:“翠翠!我们大概是命不该绝!死不了了!”
施翠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为了已自必死,一时冲动,拥住了慕容平急吻,现在知道不会死,却又自悔孟浪。
因为她是个相当自尊的人,自负姿色,视男人如粪土,慕容平的出现虽然使她静寂的心湖起了激荡。
但是她始终尽量地约束自己的感情,慕容平被王素素刺伤倒地后,她曾经真情流露,表示愿以一死相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