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年……
常修的话让谢雁归若有所思,细细想来,倒也并非不可能。
在姑母入宫成为陛下淑妃之前,她亦是谢家女,总有入宫的机会,或许那时曾见过周谨。
至于常修……
谢雁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扫量几眼后,便将此事放开。
以她所想,常修乃是常氏族人,甭管是哪一支的,那也是常氏的。
无论是陛下的外家,还是当年先太子侧妃都出自常氏,他比周谨更早认识她的姑母也不稀奇。
思及此,谢雁归捋顺着常修最初的那几句,再度开口,「予琴姑姑与阿谨同你交代了什么?」
「回夫人的话,主子跟予琴姑姑嘱咐属下在路上收集一些药材,以作备用。」常修立刻回应道。
「药材?备用?」谢雁归微微蹙眉,随即想到黔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之中,曾提到因接连下雨,导致水位上涨,淹没了庄稼。
现下不知情况如何,但素来水灾之后,容易伴随其他灾祸,比如鼠患,又或者瘟疫。
提前准备药材,以作备用,算得上是有备无患。
毕竟黔南接连下雨,就算当地储存了药材,怕是有许多已然无法使用。
「此事确实应当注意,既如此,待到再休息的时候,多停留一会儿,多收集一些药材,只怕用得到的地方有许多。」
想到这儿,谢雁归冲着林中唤了一声,很快就有几道身影出现在她身旁。
正是隐在暗处的翎羽卫。
谢雁归将刚才与常修说的话同他们吩咐了一遍,翎羽卫领命,再次隐于林中。
「劳烦你了。」问完了想知晓的事,她笑着同常修道谢。
「夫人客气了。」常修赶忙行礼,他刚才忙着去办事,还未曾吃东西。
眼看即将继续赶路,他退到一旁,从行囊中拿出食物,就着水吃了起来。
谢雁归坐在路边的大石上,习惯性的将刚才的对话重新捋顺一遍。
捋着捋着,她稍稍皱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一时之间,她又找不出根源所在,索性先将存疑放在心中,留着慢慢解答。
待到常修吃完了东西,又稍微休息片刻,一行人再度出发,继续向着黔南而去。
——
「你啊,就是不听话!这脉象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必然是又瞎用药!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京都之内,谢雁归府上,终于归来的荀大夫坐在周谨身旁,一边为他诊脉,一边开口骂道。
周谨靠坐在榻上,脸色瞧着无恙,可只有他自己跟荀大夫才知晓,如今他的状况究竟如何。
常予立在一旁,缩得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开口。
他可是见识过荀大夫骂人的本事,一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若是给口水,保不齐还能再骂一个时辰,还是不重样。
他曾被骂过,再也不想被骂了。
「荀老莫生气,一切都是我任性,莫要因为我伤了自个儿身子。」见荀大夫收回手,周谨这才开口道。
原本荀大夫的脸色就不好,听了这话,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