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运,她也记得自己随口的一句话。
夜晚和沉默糅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胡乱滋生着。
陈觉非跪坐在她床边的地上,低头看着于真意恬静的侧脸,她习惯侧着睡,脸颊压在手肘上,压的侧脸肉嘟嘟。陈觉非掌心贴着她的侧脸,指尖沿着耳廓摩挲到耳垂。
循环,重复。
她的头微微动了动,大概是热,把另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更像是一种邀请。
陈觉非下巴轻轻支着她的手心,小幅度地蹭着,说话声音发闷:“于真意,我很喜欢你的,我这辈子也只喜欢你。”
他很喜欢她。
即使以后会见到不一样的风景,但无论是几岁的陈觉非,依然坚定地认为,于真意是他见过的,最美最难以忘怀最想要拥有且深藏的风景。
·
醉酒的人还是挣脱不开第一天要上课的命运。陈觉非起了个大早,走进于真意家的时候,钱敏正在客厅里练瑜伽。
陈觉非喊了声钱姨。
钱敏古怪地瞧他:“大早上的,声音怎么这么虚?”
陈觉非没敢搭话。
于真意边揉脑袋边从楼梯上下来,她哈欠连连,书包拖着地:“困死我了。”
她看见陈觉非,宕机的大脑重启了一下,停顿了几秒后把书包丢给他:“好困,拿不动了。”
钱敏啧啧两声:“你就欺负人陈陈吧。”
于真意:“妈,我头都要炸了!!!”
钱敏只当她在夸大其词。于真意又把目光落到陈觉非身上,可怜兮兮地说:“我的头真的要炸了,嘴巴也肿了。”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跟前,“你看你看!”
陈觉非脊背一僵,面上镇定,只有不平稳的呼吸将他的情绪透露了个彻底。他匆匆接过书包,和钱敏道别,两人一齐往外走。
天气变热,路上的人穿得逐渐凉快起来。于真意换上了夏季校裙,走在前头,裙摆一晃一晃,混着初夏的风揉进陈觉非的眼里。
&nbs
p;“月考考得不好?”陈觉非问。
于真意肩膀一顿,然后耷拉下去:“也不是不好吧,但并不是我想要的成绩。”
陈觉非嗯了声,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在学校里把作业做完,晚上我教你数学。”
于真意转身,拉着他的书包带倒着走:“陈大善人啊。”
他不置可否。
“自己是学生,还要充当小老师?太辛苦了吧陈觉非。”于真意调侃。
陈觉非:“只是当你一个人的小老师,不辛苦。”
她步伐一顿,陈觉非还是依旧往前走着,两人的距离近了些,她看见他漆黑眼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和喷在鼻尖的温热触感。
“于真意。”
在她想要倒退的那一刻,他叫住她的名字。
于真意也不知为何就愣在原地,她听着陈觉非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学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和素质吧。”他说,“它只能代表这个人很擅长学习。”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陈觉非:“你不用任何老师教,就能自学油画山水和素描,那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这种连小学生画技都赶不上的人?”
于真意啊了声。
“问你呢祖宗。”
“当然不会呀,这问题好奇怪。”
陈觉非笑的自得:“你也觉得奇怪对吧。所以考差了也没有关系,努力过了就是最好的,不要因为一次小小的月考难过了,没有人会因为你考差了就觉得你不配和他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