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在龙渊怀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雪。
当日龙渊因为她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她便经常来这里,只是每次来,总是冷冷地,什么都不说,看看便走。王老汉对山上的每个人都是心存敬畏,兼之天雪更是生得清冷如梅,孤傲矜持,自然由得她,不敢多嘴。
自龙渊身受重伤回来之后,天雪也曾来过几次,只是一如从前,龙渊也没在意,却不想如今竟然与她撞个满怀,心下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觉得不妙,毕竟天晓得这么个小心眼又善变的女人要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这次还被他抓住了小辫子?
只要她一句非礼,龙渊便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正在龙渊心下紧张之时,却见天雪双眉一冷,继而俏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竟而转身走了。
龙渊看着她的倩影,有些莫名其妙,但时已正午,来不及多想,便央求王老汉做了两道美味小菜,一碟糯米糕,径直朝着后山牢房而去。
进入竹林,龙渊不敢大意,尽可能地将鬼气收敛,催动仙灵球不断旋转,以仙灵来做遮掩。
只是,径直进入到山洞,却不见有人来盘问什么。而龙渊却始终觉得,在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他没有对自己施加威压,但元婴老祖随意间的气息流露,仍将龙渊压制的几乎喘不过起来。
直到了山洞,龙渊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现,提着食盒的手,竟而微微有些颤,而衣服也已被冷汗沾湿,山洞中冷风一吹,使得龙渊忽地打个冷颤。
随之,一股阴凉之意由心口印入体内,终于使得龙渊惊慌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龙渊一愣,打开胸膛前的衣襟,才现方才那股阴凉之意,竟而是由夜青魂给自己的阴沉木牌身上传来。随着阴沉木牌上阴凉之意不断传入体内,被仙灵压制许久,忽然暴躁起来的鬼灵,竟而在这凉意之下,迅地安静下来,恢复了原来的融洽。
从困龙涧回来,龙渊一直没机会将这阴沉木牌藏在山下,而若是藏在住处,先不说天澈这小丫头每日里乱掀乱翻,极有可能被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般翻出来不说,单是王老汉每天都要把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打扫个两三遍,就足以使得这阴沉木牌暴漏了。
更何况,这木牌上还刻着“东魁”二字,一旦被现,到时候龙渊想赖都没地赖去,所以他便找了根细线紧在了脖子上。
现这阴沉木牌竟有如此功效,龙渊自然欢喜,但心知此刻不是研究它的时候,毕竟不能在山洞中待得太久,便急忙收起,整好衣服,开门进去。
沈倩儿依旧端坐在椅子上,面朝里,只是此刻看起来,她的背影非但有些凄惶,更是消瘦了许多,不胜单薄。
“娘!”龙渊轻轻放下食盒,哽咽道。
沈倩儿身子一怔,猛地转过头来,见来人正是龙渊,本已近枯泽的双眼,在一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希望中,仍旧夹杂着惊恐,几乎是踉跄着过来,抓住了龙渊的手,抚摸着龙渊更加成熟的了几分的脸庞,激动地道:“渊儿,真的是你吗?娘不是在做梦吧?”
“娘,是孩儿!娘,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定尽快救你出去!”龙渊望着消瘦的母亲,望着她纤细的手指,心如刀割,泪水,止不出地流了出来。
沈倩儿摇了摇头,轻轻擦干龙渊脸上的泪水,劝慰道:“傻孩子,这里是苍茫山,怎么能由得你胡来?只要看到你没事,娘就安心了。这一个多月,娘……娘真的好担心你!”
龙渊道:“娘,你知道我下山的事了?”
“嗯。”沈倩儿点点头,道:“娘非但知道了你下山的事情,还知道你受了重伤。你知道吗,娘有多么地担心你,多害怕你有事啊!”
龙渊心中一暖,轻轻抹去沈倩儿眼角的泪痕,道:“娘,你别担心,虽然这次孩儿受了伤,但是你也说过的,不磨练,怎么能有进步?这次去困龙涧,孩儿的《鬼寻道》,已然到了筑基七层了!”
沈倩儿一惊,道:“筑基七层?”显然,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于龙渊由零开始,直接到了筑基七层,沈倩儿是大为不信的,虽然他知道龙渊的确只适合修炼鬼宗与魔道道法,却也实在想不通为何会这么快。
见沈倩儿如此关心自己,浓浓的母爱使得龙渊决定将自己已然了解到自己身世的秘密继续隐藏下去,因为他不想因此与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养母产生任何生疏,虽然龙渊知道这样会使得自己在向母亲询问一些事情时将会极为辣手,但仍不愿破坏目前的这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