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轰的一声炸了,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她怎么这么对他?
她是他黑暗绝望中的唯一救赎,却又亲手将他打入最阴冷的深渊。
“我要杀了他!”
当他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时,她又给了一个轻笑:“我会陪他一起死。”
他的世界骤然崩塌,他知道他再也没有借口逞强了。
新人房内的灯暗了些,窗户上的剪影显示他们在相拥,再之后,他不敢再看。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挪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淋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的心上。
他经历过很多个大雨滂沱之夜,每个雨夜都被狠狠的折磨,但从没有这个让他崩溃,让他窒息,让他痛不欲生,让他丧失生的希望
“玥儿,玥儿”他一声声低语,沉浸在自己构造的悲伤中。
直到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这才发现衣裳都湿了。
原来是梦!
幸好是梦!
尚未缓过神,敲门声又起了,细碎,小心。
他擦了擦汗涔涔的额头,下榻开门。
是白逸。
“你来干什么?”
白逸见他精神恍惚,手还有些颤,关切询道:“出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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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事吧。”
都被说成狗头军师了,他不想再让他支招了。
再把岌岌可危的关系弄得更僵,那就不再是梦了。
“殿下,臣今日在玉明寺撞见了一个人,招式很像那日的杀手。”
阿昀紧张了:“你确定是玉明寺?”
“当然,只不过没抓到人,让他给跑了。”
相比白逸的惋惜,阿昀更担心的是凌玥。她如今看不见了,若是被杀手盯上,极有可能再受伤。
“殿下?”
“哦,本王知道了。黎芦那边有没有消息?他到底能不能治?”
白逸底气不足了,虽然黎芦隔三差五弄出个新药方来,甚至还与大郑的御医合作,可结果,没有结果。
“可能……可能还是找那个白衣男子要解药更快些。”
阿昀开始后悔,若是当时没有固执己见,她就不用失明这么久,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悔之晚矣。
“你回去吧。”
阿昀后来没有再睡,他有前车之鉴,他怕她趁夜去玉明寺。
正巧白逸给了他一个理由,让他能与她搭一句话。
天渐渐亮了。
阳光出来了。
但于凌玥而言,阳光、月光、灯光都没什么区别,毕竟她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