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嵇玉入了帐后并未更衣,他想起方才穆习容在驯虎之时暗中喂进虎口的那枚丹药,觉得这一幕并不陌生。
大约在几个月前,他为了寻药去一个偏僻村镇的时候,跟在身边的那位容姑娘,似乎也是用那种丹药操控那只飞鸟去悬崖边取药。
玄容,容姑娘,穆习容……
宁嵇玉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在掌心摩挲了一阵,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穆习容掀帘走了进来。
“王爷。”
外头的夜风吹的人骨子冷,穆习容鼻尖薄红,声线不自觉地有几不可查的颤抖。
她手上拿着一瓶药,走到宁嵇玉身侧,问说:“王爷肩上的伤口上过药了吗?”
宁嵇玉抬眸看她,眼底含笑回说:“自然上过了,怎么了?”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就算上过,时间隔了这么久,也该再上一次了,臣妾正好拿了药来,我给王爷把药上来再睡吧。”毕竟他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哪怕伤口并不严重,她也该负责到底。
宁嵇玉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穆习容被他看得怔了一下,他却移开目光,垂眸勾唇,眼里隐隐无奈,最终只说道:“王妃有心了。”
穆习容见他允肯,上前揭去他的外衣和内衫,逐渐暴露出受伤的位置。
那道箭伤很浅,几乎快要愈合,只隐隐有些刺痒,对宁嵇玉来说,这种小伤一般都是懒得管的。
穆习容将药粉撒在上面,涂抹均匀,皮肤下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到她的指尖,手心下的肌肉紧实而有弹性,她眼睫轻颤了下,快速抹完便收回了手。
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上完了?”宁嵇玉声音微微透着沙哑,侧目瞧她。
“嗯嗯。”穆习容点头,抹了两下手,道:“上好了,臣妾伺候王爷更衣就寝吧。”
“不必。”宁嵇玉缓缓整了整衣衫道:“时辰尚早,本王还有公文要看,你先睡吧。”
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穆习容怔了一会儿,怎么不在府里了还要看公文?这摄政王当的倒也怪辛苦的。
“李立。”出了帐的宁嵇玉唤了一身,他转过身,李立在他眼前站定。
“王爷,白日里射暗箭的人躲得很快,属下的人……没能抓到。”
这结果在宁嵇玉看来也早有预料,白日里那一箭,威力并不大,不是射箭人箭术不精,便是距离过远,但这箭的准头这般精准,恐怕不是前者。
敌在暗,他在明,如此擅长隐藏行踪的敌人,没那么容易抓到。
不过,既然来了,想必一定有所图谋,接下来秋猎的几日,都该万事小心些。
“你去多找个人安排在穆习容身边,不过切勿叫她发现了。”
“是。”
。
连弈虽然被留下了,但仍旧不便跟在穆习容身边,穆习容将他安排在一个小帐子里,让春知留下来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