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便想着,我们公主要嫁之人正是穆府的少将军,穆夫人寿辰我们没有表示怕是失了礼数,所以便回去备了些薄礼上门,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韩忱这番话说得看似合情合理,细究之下却叫人觉得过于巧合和怪异。
但穆显阳到底是人鬼都见惯了的,韩忱既然来了,他自然没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当下乐呵呵地收下了礼,派人将他引去宴席。
许是因为韩忱的到来,宴上一下静了许多。
虽然和国只是邦国,但韩忱的大名他们都是听过的。名号说是永安,其实是阎王一个。
手段毒辣且从不留情,比起宁王来是不遑多让。
但宁王至少是摆在明面上,而与这位永安侯来往,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子。
还是刀刀致命的那种。
韩忱之后,人很快便到齐了。
大臣家中设的宴席比起皇家的少了许多讲究,气氛也比皇家的要热闹上许多。
宴席开始还未多久,方才上到第三道小菜,韩忱微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唇角带笑看向穆显阳,“说起来,本侯倒是有些佩服穆大将军。”
“哦?”穆显阳放下手中玉箸,撑膝问道:“敢问永安侯此言何解?”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着雀跃,能被一代王侯亲口说佩服,自然足够叫他心生愉悦。
“穆大将军为了柳夫人一人,肯舍弃世间红粉佳人无数,自然叫本侯佩服。”韩忱缓缓道。
众人皆知,和国人喜欢纳妾室,并以此彰显自己的魅力、权势与地位。
穆显阳僵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道:“永安侯说笑了,穆某专心朝政,自然无心寻花问柳,况且,家中有一贤妻足矣。”
穆显阳能得体应对,柳霞眠却有些撑不住了。
这永安侯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她的生辰劝她的丈夫多纳几房妾室不成?
柳霞眠暗暗咬牙,盯着韩忱的眼神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些不善。
韩忱笑的不冷不淡,“穆大将军说得极是。况且……”韩忱将目光转向柳霞眠,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继续说道:“柳夫人能生下穆少将军这样的英才,也委实担得上贤妻之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韩忱刻意咬重了“生下”两个字的音。
旁人听起来倒没什么异样,但落在柳霞眠耳中却是有了一层别的意思。
柳霞眠手抖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慌张。
这永安侯究竟知道些什么?难道……不,这不可能……
就算那个疯女人跑出去了又怎样,她连人都认不到,能说出什么?
虽然柳霞眠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抑制不住地慌张起来……
万一,万一……
“柳夫人,你怎么了?”韩忱面容和善,语气温和。
然而落在柳霞眠眼里,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她勉力撑起一个笑,道:“没、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操办府中食物有些劳累了,让永安侯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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