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了何秘书他们的再三邀请之后,何秘书他们也就只好开车把我送回了医院。ΔΩ文学迷Ww『W.WenXUEMi.COM
到医院的时候天色都开始有些黑了,回到病房前刚推开门,就看到刘大爷肖师傅他们三个人远远的躲在病房最里边莫大叔的床位上一声不吭的围着在下象棋。
而在病房最靠门的这端,穿着白大褂的赵卿禾脱了高跟鞋,正盘着腿靠着枕头坐在我病床的床头上,然后摊开了病床上的小桌子,在小桌子上面摆开了几个便利包装的塑料盒,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鸭脖。
“有你这么探病的吗?这正主都没回来你就先吃起来了?”我伸出手就要去抚摸赵卿禾的狗头。
“去去去,别摸头。”赵卿禾拍开了我的手,“等了半天都不知道你跑哪鬼混去了,今天一天连着做了五台手术,我在手术室里也是呆了快一整天了都没吃东西的好不好。”
“这个点才刚休息啊?”我坐到病床的床位上,在小桌上一个塑料盒里的烤鸡翅里挑了个鸡中翅,捣鼓了几下,先后把鸡中翅的两根骨头从鸡翅的一头抽了出来,然后就把去了骨的烤翅递到赵卿禾嘴边,“来,慰劳慰劳你。”
这门徒手剥鸡翅骨头的手法还是赵卿禾教我的。
赵卿禾出身医学世家,祖辈曾祖辈当年都是颇有名望的老中医,赵卿禾的父母一个是享誉业界的心外教授,另外一个是专家号一度被黄牛炒到五千块的儿科门诊专家。
家学渊源,所以赵卿禾在医学院里各门专业课的分数都极高,尤其是解剖课。基本上属于拿着刀叉吃个烤鸡都能把轻轻松松把整鸡骨肉分离成鸡扒的彪悍人物。
据说当年我刚离校那会儿,负责赵卿禾她们解剖课的教授有段时间没看到我,然后有一天他突然看到有条新闻说一个学医的女生连捅了自己的负心男友一十七刀却没有一刀伤到内脏之后,那个教授就条件反射般的连忙打电话去校医院里询问最近是不是有个叫6仁的学生住院了。
我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鸡翅递到赵卿禾嘴边的时候,赵卿禾刚啃完了一个鸭脖,正戴着手套在忙着剥小龙虾的壳。于是赵卿禾眼睛都没抬,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皱了皱翘挺的小鼻子就循着香味把去了骨的鸡翅叼过去嚼了起来。
赵卿禾把鸡翅嚼完了刚咽下去,然后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以为我那么闲啊,我最近整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我都快忘记休假是什么感觉了。”
话说到一半,赵卿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从小桌子下伸过脚来踢了我一下,然后咬着牙根鼓了我一眼,“你刚才手都没洗啊喂!”
“哈哈哈,吃都吃了,反正又不脏。有次你刚解剖完一手的福尔马林还给我掰烤地瓜呢。”赵卿禾听我说到她的光辉历史,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只是继续剥她的小龙虾。
说到这里,仿佛刘大爷他们默默的在病房的另一头站得离我们更远了。
我走到病房的洗手间里洗了洗手又坐回病床尾,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问,“要鸡翅还是要小龙虾?”
“小龙虾。”
于是我拿了个小龙虾也开始剥起来,赵卿禾剥着小龙虾也没看我,就继续说下去,“对了,我有个闺蜜最近遇到点事,你有空就帮忙去看一下呗?”
“我就说你的东西不好蹭吧,顺便拿点吃的来就要忽悠我去白打工。”我看到赵卿禾正准备要反驳,于是就把剥好的小龙虾送了过去,“来,张嘴。”
赵卿禾张开嘴把小龙虾咬住,然后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
“阎医生阎医生。”这时候一个护士打扮的小姑娘急匆匆的推开了病房门,“9号床的那位术后大出血送手术室了,当班的刘医生手扭了,李主任说你要是下班还没走的话赶紧先去替一下。”
“好,我回办公室换了鞋子马上就过去。”赵卿禾听完,赶紧把嚼到一半的小龙虾往装骨头虾壳的塑料袋里一吐,然后坐到床边连忙用脚套上了高跟鞋就小跑着往外走。
赵卿禾走到病房门边跟着那小护士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跺了跺脚,然后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阎你妹啊阎。”
……
怪我咯?
赵卿禾走了之后,我看了看摆在小桌子上的这一堆东西,然后就挑了只小龙虾出来剥。刘大爷他们听着赵卿禾一溜小跑高跟鞋蹬蹬蹬蹬的声音走远了之后,齐刷刷的从棋盘那边探了头过来。
刘大爷的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了过来,“小6啊,这小阎大夫是你的女朋友?”
“……是小赵大夫。”我有点无语的先把姓氏给纠正过来,想了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什么女朋友啊,刘大爷你看我和她像是一对狗男女吗?!”
“像。”刘大爷一脸笃定的说。
然后刘大爷旁边的肖师傅和莫大叔也非常默契的点头附和着。
……
……
……
哎,今天天气不错啊。我默默的继续剥小龙虾。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消灭完那些吃的,我想了想,然后打电话订了几块芒果千层、巧克力慕斯之类不同种类的八分之一切块的蛋糕还有奶茶,准备屯着当宵夜,顺便再拿两块去赵卿禾办公室里放。
慢悠悠的洗了个澡,又下了趟楼拿了外卖送过来的蛋糕和奶茶,挑了其中的两块和一杯奶茶拿到赵卿禾的办公桌上放着,留了张条子。就带着剩下的东西回病房里跟刘大爷他们下棋胡扯去了。
下了两盘棋,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多了。本来按照我自己的生物钟吧,这个点距离睡觉的时间还远,可是碍不住刘大爷莫大叔他们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我们病房就早早的关了电视熄了灯。听着刘大爷他们渐渐均匀的呼吸声,整个病房里就剩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自我催眠。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的时候,影影约约好像有一团若有似无的黑气游进了病房里,然后游荡到了我隔壁刘大爷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