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这个小孩,看起来总是不太开心。
像是那种被沉重的课业和家长的期望,压垮了的小孩,每天苦巴着脸,沉默又羞敛。
别人一看过去,她就要躲。
像只埋头在松果堆里的小松鼠。
那天,裴慕西放学回来,她刚来南广,正不太能找到回家的路,就看到了前几天见过的那个邻居家的妹妹。
好像是叫夏糖。
很特别的名字。
也是很特别的一个小孩。
小小的一个,干站在公交站台边上,像是和站在公交站牌里边的人隔着一个世界,小孩和大人的世界。
头低着,背着书包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神地厉害,头差一点就要砸到坚硬的公交站牌上。
裴慕西眼疾手快,用手垫住夏糖的头侧。
手心是小孩柔嫩的耳朵尖尖和脸颊,手背碰到了站牌凸起处,一阵火辣辣的痛袭来。
夏糖却在那一瞬僵住,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回过头来仰看她,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在她手上晃了一眼,颤了一下。
然后又在她脸上晃了一眼,颤了好几下。
像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兔子。
如果裴慕西再不说话的话,夏糖那时应该就能一直这么抖一下、晃一下的。
于是裴慕西呲牙咧嘴地甩甩手,扬着下巴,
“放学了干嘛还不回去?”
夏糖抿了一下唇,慌乱的视线往她手上瞥了瞥,然后往后缩了缩,“我,我就是刚准备回去。”
“嗯?”
裴慕西随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弯下腰和夏糖对视,然后敲了敲夏糖的脑袋,“我可在这看了好一会了,所有经停这个站的车都停过了,你都没上去。”
“看你也不像坏小孩,放学为什么还在外面逗留?”
夏糖不说话了。
裴慕西直起身,看了她一会。
于是夏糖的耳朵尖尖肉眼可见地变红,连着整张脸,红成了一个小皮猴。
裴慕西在心里笑,脸上也有点憋不住,便漏了一些出来。
夏糖扭过头,憋着一股劲,声音小小的,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