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鸣看向台阶上“溅溅”地响的雨点,负手叹道,“我宗再多一位元婴,终归是好事,我自要解囊相助。”
管朝闻言眼神微黯,听出了其意思。
如今长寿宗一祖已陨落,二祖也只剩下一道神魂,若非陈登鸣斗战寿君的名头响亮,实则已见衰落。
这时,丘峰若能突破元婴,将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他眼看着陈登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装有丹药的玉盒,接过后,忍不住提醒道。
“掌门!冉师兄。可能也快要不行了,月前我收到长青岛那边的来讯,冉师兄已闭了死关,不见人。”
陈登鸣一怔,目光不由停留在长寿殿前的荷花缸内。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荷花缸里“滴溜滴溜”地响。
这口缸,据闻也有很多年头了,一直摆在殿前,可谓是长寿一口缸,敞口向天光。四季落雨水,没破总在装。
如今山门还在,这口荷花缸还在,一些昔日山门内的老人却都逐渐消逝了。
冉毅强,这位宗内活了九百多岁的金丹长老,曾有希望活到一千岁,被誉为长寿宗常青树。
却因被魔物斩了手臂感染后元气大伤,这么多年都还未恢复过来,如今要闭死关不见人,这已是准备羽化后事了。
陈登鸣收回视线,道,“我记得冉长老还有些后代,在宗外建了家族,记得日后要多扶持,常来往,莫要凉了那份人情。”
管朝心中震动,发自肺腑深拜下去,肃然道,“掌门吩咐,管某必郑重记下。”
人走茶凉之事,常有发生。
这在修仙界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有价值,就来往,没价值,就不来往。
像陈登鸣这般重人情,终归是极少数,不教人寒心,却令人由衷钦佩,更为忠心。
待管朝走后,陈登鸣负手立在殿前,目光深沉了许多。
如今战争基本已结束,下一代道子之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环境安全安逸之时,就要全力消耗资源去培养出人才,撑起长寿宗这偌大的万古基业。
像管朝这般精打细算,抠着手指拨资源培养弟子的方式,已是不适用于当前阶段的长寿宗。
如今宗内弟子包括老祖都是死伤不少,人数锐减,但资源却因战争的反掠夺而变多。
不提宗门以及他个人所累积的战功,便是整个北灵宗的财富,这对于宗内的弟子而言都已是丰富的资源,魂简都可人手配置一份。
当然,其中最珍贵的,就要数两颗化婴丹。
故而,陈登鸣能够私掏腰包赠丘峰一颗化婴丹,省却对方二三十年的苦功。
这也算是报答昔日弱小时,丘峰的护持和栽培。
人少资源多,那就砸资源,砸也要砸出一堆精英,充实宗门实力。
此后一连数日,大雨持续还不见消停。
长寿宗内,崎岖不平的泥泞土山路上,像抹了油一样滑,雨脚纵情地在群山丛林间奔腾。
一股树脂湿润的清香满布山谷,四处都是“的笃的笃’地声响。
宗内的诸多弟子却已是抱怨连连,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天气,唯独长寿宗这一块下雨,其他地域都是艳阳天。
管朝等长老到是根据水灵气的异常动静,瞧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既是掌门修行,各个也都是知趣不打搅,些许雨水,哪比得上掌门的修行重要,觉悟很高。
不过随着屋内霉腐气味日渐增多,施以清洁术也管不住一天半日。
陈登鸣嗅着身上寻常青衫散发一股霉腐气,当即还是嫌弃地将香火分身遣出宗门。
去别的大川大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