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穿越至今,她好像从来没有自主的生活。侯府不容她,出了侯府也不得自在。碰上这么个要人侍候的大爷,好不容易出来玩几天还要被监视。她顺着着这个时代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压制着自己的天性。
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您打我…我这么听话您还打我。”
“我…”宁凤举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心火所到之处一片滚烫,滚烫之下似有无数的枝芽争着抢着破土而出。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似喜悦似悸动让人沉沦,既舍不得斩断,更舍不得抹去。
这么爱哭,还这么娇气。他应该避之唯恐不及,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听她哭诉和指责,更不应该心软,但他的脚底却像是生了根。
到底是个不太知事的小姑娘,既然人是他救的,他理应负责到底。哪怕是麻烦了些,娇气了些,他也应该耐着性子教导才是。
“我是为你好。”
“您哪里是为我好?我以为您不一样,您是我的恩人,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希望我活着,那个人一定是您…可是您竟然打我!”
燕迟有五分是真委屈,另五分是演戏。真真假假地哭着,这一哭有些收不住,到最后不停打着哭嗝。
“别哭了。”
又是这句话,安慰人都不会。胆小一点的听到这样带命令的冷言冷语,只怕是吓得更要哭个不停。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
宁凤举最不喜人哭,也从未哄过人,更别提哄一个哭泣的姑娘。这女人哭声细弱,哭得他心都乱了。
“你要怎么样才不哭?”
燕迟一听,瞬间止了眼泪。
“…你以后不要凶我,不要打我。”
“好。”
燕迟惊了,难道真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就这么一哭,居然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么她是不是可以适当的得寸进尺?
“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更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如果能有个地方让我住,吃穿不用愁,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有这位王爷作保,那么小崔氏就不敢再强求她去庵堂里吃斋念佛,侯府其他人也会给她一点体面。她要的不多,只要有吃有住就行。
她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宁凤举却是在皱眉,宫里的女人争宠为的是荣华富贵,内宅的姑娘们相斗为的是姻缘前程。这女人却只在意吃喝,当真是有些没出息。
“听着像是要颐养天年。”
燕迟瞬间破涕为笑,他还真是说对了,自己可不就是想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她这一笑,恍若雨后春光,潋滟灿烂堪比霞光映天。
宁凤举眸色渐深,这女人好像也不难哄,卷舒开合一派天真。虽朱颜玉色却不自知,娇嗔随性惹人怜爱。
宫闱女子尔虞我诈,争的就是能上龙榻的恩宠。他听得多也见得多,从不喜到厌恶,再到视之寻常。
初精刚至那年,母后也曾给他安排过通人事的宫女。当时他并未拒绝,只是当那女子靠近时他清楚看到对方眼底的野心,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他看着眼前这张泪痕未干的小脸,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那些被他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如同一头禁闭多年的猛兽,闻着猎物的味道挣破了牢笼。
“王爷,那我现在可以动吗?”趴了这么久,燕迟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主要是这男人现在就坐在床边,她再继续趴着好像有那么点微妙。
恰好正在这里,她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好丢脸!
她说的不是这个动。
她顿时将头埋进被子里,真恨不得把自己闷死。
宁凤举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饿了?”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反正都听见了,她再装也没有必要。她是真的饿了,天天吃素的不扛饿,何况还熬到这么晚。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燕迟“呼”地坐起。
“我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