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清点头:“曹氏说她去了凤凰山,但不小心迷路了,所以当晚没能赶回家。”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当时曹氏并未说她去凤凰山做什么。”
顾九眸色沉了沉。
高方清说得没错,这曹氏的年龄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单凭她自己,是断然没可能把凶杀现场布置成那个模样。
楚安道:“有没有可能是借助了某种工具?”
高方清摇头道:“绝无可能。”
他分析道:“凶手把屠户的尸体被塞入猪猡肚中,用铜架上的尖钩穿透猪的两只后腿,呈倒挂状态。这种情况下,若想要省力,尖钩需得做到自由延伸,但很显然,屠户的那个铜架做不到如此。”
楚安奇怪道:“可如果人不是曹氏杀的,那她为何要自杀认罪?”
顾九沉默一霎,神情肃然:“人大概不是她杀的,但屠户的死一定与她存在某种关系。”
或是换句话说。
间接导致或是直接促使。
……
回到前院,屠户媳妇正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哭哭啼啼个不停。
顾九将那血书怼到妇人面前,淡声质问:“识字吗?”
妇人连连摇头。
应该是不识字的,不然在报案之前,这妇人肯定会把这块揭露他们夫妻两人罪行的血书藏起来。
顾九问:“那你婆母识字吗?”
妇人又要摇头,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动作倏地顿住,颤声道:“她……近来总……总往隔壁秀才家去,我前些日子问了那秀才一嘴,他说……我婆母求他……教她认字。”
顾九蹙眉:“左邻舍还是右邻舍?”
妇人道:“……左。”
顾九当即命人去隔壁敲门,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赶来,边跑边提鞋。
顾九看他:“曹氏让你教她识字?”
秀才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阵仗,手心冒着冷汗:“是,是。”
顾九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秀才不敢轻易答话,想了会儿,才道:“大概……大概就是屠户死后两天。”
顾九问:“曹氏可与你说了什么?比如说为何要识字?”
“她只说……她丈夫失踪得突然,这么多天过去了,估计是没命活了,”秀才无意瞥见了顾九手里的血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所以,她就想给……给她丈夫写封信,好烧过去。”
顾九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周安静,妇人努力憋住哭声,不敢发出声响。
半响,顾九淡笑道:“你可以回去了。”
一听可以走了,秀才忙不迭地起身离开。
顾九又将视线投向妇人,眉眼平静:“自你公爹失踪后,曹氏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妇人还不知自己和屠户的恶行已经被公之于众,她强装镇定道:“婆母她每日都去凤凰山寻找公爹,清晨去,傍晚回,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有无异常……”
凤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