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千寻讶然,直道火桑殿内响起爽朗的大笑声:“道主殿下果然不愧酒中仙,连长生醉都知道,女娃娃,你的如意郎君说的没错,长青酿酒是一绝,偏偏本帝平生无所好,唯喜美酒,这长生醉喝过一次便永生难忘,你们也是有口福,来的不早不晚,恰好在三百年长生酒开窑时。”
炎帝!
巫策脸色一喜,牵起身侧千寻的手,便快步走进大殿,迎面望去,空旷威严的大殿正中央正摆着一张朴素的青木矮桌,矮桌对面坐着一位身躯高大,身披五彩服,红须红发,头生鹿角的老人,正一脸笑意的指着几坛酒酿道:“来了,等你很久了,什么都别说,人生逢一知己而难得,更难得这知己还是故土中人,先喝个痛快。”
炎帝,就是性情中人,圣界有限的仙道里言他洒脱自在,采药救人,不计得失,以火证道,性情温厚中自有刚性。
他一把扫开酒坛上的封泥,顿时一股淳香如烟袅袅,转眼充溢满殿。
这一种香味浑厚中带着清甜,
光闻到就让人如痴如醉,却头脑清晰,身躯健朗,血液流动加快,本源世界隐隐有光华烁动,灵气喷薄,有大道天音在其中传唱,这酒当真不负长生醉的名,还未饮下,只是闻其香就有这样的威力。
“来,满饮此杯,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做了很多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既然今天能够坐在一起,便不要管什么帝尊的矜持,酒场上没有尊卑,也没有规矩,喝的就是一个痛快,求的就是一个洒脱,为的就是一个放下。”
“酒中自有长生道,酒中自有无极真。”
炎帝很潇洒,很爽朗,率先提起一坛酒往嘴里倒,巫策笑着坐下,不轻不慢的为自己倒了一碗,这火桑宫看起来威严恢宏,其实所用的酒碗却是粗犷平凡,并不显精致,偏偏很中巫策的胃口,他用的很自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别扭:“我敬你。”
“不忙,先说敬我什么?”
“敬你在巫行山为我说话。”巫策看着炎帝正色道:“你可以不在乎,我却要记着的。”
“所以你专程来火桑山拜访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炎帝不置可否。
他一脸的不信:“你是个狡猾的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诸天大帝虽然多谋,九席中没有你的位置,可是论起智慧,你在任何人之上,我才不信你没有另外的想法,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如果可以出手我不会拒绝的。”
“那我又要欠下一桩因果。”
“你会介意么?”
“哈哈…爽快。”
“喝酒!”
…
两个人交流着,最后却是用酒量说话了,炎帝喝的又快又急,常常是前面的一碗还没落肚,就重新端起酒碗,长生醉雄浑的后劲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相比之下,巫策显得温文尔雅多了,慢慢的倒酒,慢慢的喝,但速度竟奇妙的不慢。
甚至数一数他端起酒碗的次数,竟丝毫不落后于炎帝。
千寻在一边看的触目惊心,为两人的酒量震撼,更担忧这样猛烈的饮酒对身体有碍,她却忘记了两个人都是帝尊,莫说眼前的酒,便是再来一池,也不会醉死。
只不过这种酒量的较量,却蕴含着一丝长生道的碰撞。
其中有真正的大道在交流。
一开始千寻没有看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发现了端倪,两个人每次端起酒碗都控制着节奏,酒液波澜壮阔,次次在碗内凝聚出不同的形象,或文字,或图腾,或诸天造物,次次不同,肉眼无法见到这些变化在空中快速的演绎着,两个人正互相交流,互相印证,一开始炎帝显得十分随意,在他想来巫策虽然强势,表现出了十分惊艳的力量,但是年纪摆在这儿,对帝道的领悟应该十分有限,可是随着交流下去,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控制着酒液的节奏也变的更加完美,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人身上竟微微腾起大道之音,在火桑宫内此起彼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