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点不担心,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巫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半生都是在巫府度过,眼界真的很有限,现在巫家和南方越王剑地,另外两个同样庞大的家族联手打压他。
这种压迫,就像往筑道台上倒了无数的雪花,要生生将他的道心断成两半。
他的筑道台哪怕坚若磐石,此刻也崩成琴弦,半分不得放松,他轻叹了一句:“你们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我,我只是想修行,简单的修行,往这条路上走,偶尔停下休息,驻足观景,读点十万仙道,可是你们要断我的路,若我修的是顺心意,以后定斩光你们,像一把火,烧光你们的根,像一把刀,创光你们的茎,只是我修的是筑道台,你们得感恩这一点,因为我会感谢你们现在成了一把刀,助我扫尽道台尘,照尽天灵见南宫。”
“日后也不会清算,前提是你们已经不碍眼了。”巫策放下手中的花盆,回身入定,开始修行紫符决。
他没有看到,那盆中的土松了松,伸出了一株碧玉色的草。
真气在体内流动,汇聚小溪,聚成大河,他要冲关,冲破第五重,毫无犹豫,毫无担忧,以一种少有的狠戾去做这件事。
修道时间太短了,距离刚刚突破第五重也不过半个月,现在就去破下一关,真的很不妥。
容易造成境界不稳定,留下些许疵瑕。
修道是要一步一步走,感悟每一道关卡的境界真意,只有完全熟悉了,提高了对道的理解,以后的路才能走的远,这就像读十万仙道,有些题目你今天能做,但是做完之后,马上落下去做另外一道题,不回头去温故知新,哪怕你做到了最后的十万道,也忘了之前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题的解法,又学到了什么?修行不是神话小说,真的吃一顿饭,睡一觉,就突破了,靠的是真正水磨工夫。
小仙鹤默默的注视着香炉之前入定如雕塑的巫策,它开始为他护法。
光阴如水,日月斗转,距离竞兽赛开启的时间为数不多,只剩下七天,巫策及时醒来,境界正式突破,灵台之间,精气盈盈,体内的始之气再次壮大一圈,而肉身也因为境界的突破,再次强化,彻底进入缚龙桩的第一重水火不侵的层次。
他现在有信心,光凭肉身,就
能硬撼二阶法宝。
当然如悬天泽这种不以常理计的仙古遗宝,并不在此列,但也足够证明缚龙桩这门功法的强大,证明自己所修的路子是正确的。
“走,我们探星河去。”巫策双眸之间精彩璀璨,他等不及了,决定在竞兽赛正式举办之前弄明白河底深处藏着的秘密。
“可是虫大爷还没回来呀?”小鹤显得犹豫,它总觉得这是一件大事,要和书虫商量。
书虫神神叼叼,一天到晚见首不见尾,如何等的了它?
巫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们自己去,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是夜,星沉如水,夜黑似墨。
巫策带着始足鹤来到星河前,相比前几日,他心里镇定许多了,但真正要下河去探寻禁忌,心底难免忐忑不安。
“你先在岸上等着。”
星河流速极快,又千年覆冰,与小鹤的火属不容,能不让它下水就不要让它下水。
巫策屏气,转为内呼吸,随后跃入星河。
星河水压依然很大,但练成水火不侵之后,肉身已经可以承受了,水质清澈美丽,不长丝毫水草,越往下,光线却愈发明亮,河底深处隐有星光若隐若现,仿佛星河真的是九天之上,仙灵居住的银河。
仙灵,这两个字太禁忌了,但巫策知道,自己即将要见到的这一位妖族大人,也不逊色于禁忌。
巨大的青铜殿,这是他看到的第一眼。
古老又沉重,就这样坐落在河流底下,有三分之一埋入河泥底,四周是星河处唯一生长着密密水草的地方,它的两座铜门紧紧闭合着,门钉生满了铁锈,但是门缝中央却印着一个大写的仙古文“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