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皇上息怒!求皇上放过婕妤娘娘。”是采绿颤抖着凄婉的哀求声。
我没想到采绿会这样为我求情,心里方稍觉有了些暖意。不管曾经我对她有多大的不满,甚至怨恨;但在这一刻,全盘释怀了,觉得她还是我的采绿。
皇上心疼的扶起她,那细致,那呵护,真真是扶起娇儿软无力。
“何必为她如此?你先坐着,一会儿就好!”皇帝像是戏子一样,脸色变换得如此自然。
这些疼惜,仿佛以前对我也有过。可惜,那是以前啊。
待他回转身来,极度轻蔑地瞪着我,刺骨的话从他那薄翼的双唇之间吐出来,“你可知,朕宠你多日全是因你……”
“臣妾不懂!”他在说什么,怎不说完?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还是痴语出了这样一句。
“不懂么?”他眉头紧皱,两眼微睁,像是极为痛苦。难道痛苦的是他嚒,那我呢?
而后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地狱魔鬼,狠狠的盯着我,良久,突然改口道:“也好!圣旨上朕已说明白了,不要再魅惑君心了,到永巷去好好思悔吧!一会儿就搬过去吧。”
说完拉了采绿径自走了。
皇帝宠我,我就魅惑君心嚰?是你自己先宠我的啊!
“娘娘,快起来吧,地上凉!您要保重身子啊!”阿元着急道。
我挣扎着起身来,看了一眼这殿里的物件,左前方是皇帝赏赐的那张髹漆镂空鎏金平几;稍右一点,是往日皇帝与我下棋的床榻,此时,棋盘还在那里;近一点,是一张奏案,是他为我闲暇看书准备的;对面是梳妆台,在那里,他为我梳过发……还有许许多多,他平日里赏赐的精致物件。
“马上收拾,我们即刻离开。”我闭了眼,不再去看那些见证皇帝与我曾经恩爱的东西。
“娘娘,您先休息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准备。”她把我搀到大殿的主位上,仔细对我说道。
我略微颔首,示意让她去。
阿元才进里面的寝殿,初遥宫大殿门口就走进来了贤妃。把一群
宫人止在了殿外,不知她的姑姑天香对那些人嘀咕着些什么,尔后他们恭谨的退回去了。
这时,贤妃才领着天香姑姑进殿里来。今日,她梳的是双环蛇髻,额前饰以,云鬓花颜着以金步摇,垂以五彩玉,行则动摇;着的是一身皇家蓝色的三重衣,通身紧窄,长垂曳地,下摆呈喇叭状,行不露足;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指上佩戴几个护甲。这身装扮,使得皇家礼仪在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无遗,也使得她看起来那么庄重高贵,几乎是我眼花,以为是皇后才有的装束。
走近了,我勉强起身,朝她强颜一笑,我自是知道,这笑肯定比哭还难看。这样算是行礼了。
往日的贤妃定会要我好生坐下,再叮嘱仔细着身子,可是,此时此刻的贤妃,她变了。不,不是变了,是她最真实的自己。她对我的行礼只是横眉冷对,鄙薄的嘲讽轻笑。我只得愣在原地,恍然:她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
终于,红唇轻启,“知道为何嚒?”
我不回答,也不看她。人人都想让我知道究竟是为何嚒?真是可笑!
“给她看看吧。”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