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抄右相“去吧。”
黎帝话落,木染便看到了人群中一脸担忧的木清夫妇,她对他们笑了笑,随墨翎回了王府。“去休息吧。”
木染点头,跟原主的贴身丫鬟小莲吩咐了几句后倒头就睡,快到点的时候被叫醒来洗漱更衣。朝服就是麻烦,又多又厚的,好在秋季天气凉爽,这要是夏季,她绝对会被热晕过去。一上马车木染就一直扭来扭曲,哪哪都不得劲,最后没忍住问:“那个,我能不跪吗?”
墨翎放下手上的兵书,认真地盯着她的眼,“不想跪便不跪,不用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我说了,我给你兜底,无论何事。”
“嗷。”
墨翎有特权,进入皇宫也可乘坐轿撵,所以两人到御花园的时候才从车上下来,主要是再坐下去木染真的要吐了……这马车太颠簸了,好在回来骑的马,这要是坐马车,她绝对原地去世。“不行不行,以后我坚决不坐马车了!”
木染摆手,胃里一阵翻腾,趴在假山上就是一阵干呕。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带着火气的怒吼声,“墨翎——”她转身一看,是太子墨池。木染看了眼身旁的墨翎,悄咪咪地往旁边挪了挪,风雨二人和小莲也一起跟着她往后退。墨池怒气冲冲冲到墨翎面前,二话不说一拳打了出去,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就这样动起手来。木染抚了抚心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交手的两个男人。忽然,身旁有人走了过来,她转头一看,是太子妃。“大嫂。”
木染躬身行礼,太子妃温柔地将她扶起,无奈地看着远处打斗的两兄弟,“你这段时日不在京都,大家都担心坏了,可有受伤?”
太子妃的语气轻柔,宛如春日微风一般令人舒适。“没有受伤,谢大嫂关心。”
在她的记忆里,那位太子是个城府极深的话痨加笑面虎,不光是大臣们怕他,就连黎帝他们也怕,轻易不发火,一发火……连黎帝都得绕着走。可他的这位太子妃却是个哭唧唧的娇气包,温柔大方,谁都怕,就是不怕她这位太子夫君。典型的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两位殿下,陛下和娘娘要见王妃,至于您二位,陛下说了,若是再把御花园东西毁了,百倍赔偿!”
一个公公突然出现,对着动手的两位喊完后走到木染身旁,“王妃,陛下和娘娘已经在等了,请——”“不打了,走了。”
墨翎突然停手落在木染身旁,拉起她的手走了。身后,墨池那个气啊,也过去牵起自家太子妃的手,“咱们也去看戏。”
太子妃轻哼一声,把手抽了出来,“不见想得不行,连我都不理,见了就开打,人走了就急着赶上去,我才不跟你一块呢,小影我们走。”
说罢,她气势汹汹走了,婢女偷笑了下,对墨池福了福身立马跟上去,墨池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很快跟了上去,“悦儿你听我解释——”路过的宫女太监已经见怪不怪,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此时的木染墨翎已经踏进了皇后宫门,刚一走进去,便见屋里坐满了人:帝后,墨翎生母越皇贵妃,还有木清夫妇……木染不着痕迹往墨翎身后躲,低着头不说话。“臭小子,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上座,黎帝吹胡子瞪眼看着墨翎,手已经放在了身旁的青白釉茶杯上,看着下一刻就要开扔了。脸变得真快。木染只敢在心里嘀咕,低着头站在墨翎身后,捏着他的衣角,一副乖乖女的模样。“你吓到染染了!”
越皇贵妃不满地瞪了眼皇帝。墨翎神色未变,自顾自带着木染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府上影卫不足,被陈鹏抓到机会了,不过放心,染染没受什么伤。”
“臭小子——”黎帝原本想好好说,可一见他那欠收拾的样子就忍不住了,把茶杯抓在手里,下一秒就要脱手了,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听到他们来了,黎帝冷哼一声,把茶杯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墨池看了眼自己没心没肺的九弟,又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爹,在心里叹了口气,“儿臣(儿媳)见过父皇母后,越母妃。”
接着他又转了个身,对着木清点了点头,“左相。”
“坐吧。”
墨池带着自己的太子妃坐好,对墨翎使了使脸色,半响,墨翎才不甘不愿站起身来,“这件事是我的错,任由父皇和岳父大人惩罚。”
木清脸色很不好,木染看见了,只能站起身来调和。“父皇,母后,母妃,爹,娘,我真的没事,王爷已经为我报仇了,您就别为难他了。“快到宫宴时间,他们没再争论什么,和和气气说了会儿话,墨翎几个小辈先行前往宴会场地。正上方是黎帝黎后还有越皇贵妃的座位,龙椅左下方是墨翎的位,龙椅右下方是太子的位。星海以左为尊,墨翎的地位,比墨池还高那么点。木染瞄了眼墨翎,安安分分坐着。宴会很快开始,毕竟是第一次近距离享受帝王的待遇,她看得很认真。唯一有些分心的就是,这在场的小姐们眉心都有花钿,方才看皇后和皇贵妃的眉心也有,想来已经是一种风气了。歌舞有些枯燥,她看了会便觉得闷,转头悄声对墨翎说:“我出去透透气。”
墨翎点头,看着她离开。“呼——”走到外面,她长舒口气,心情正好的时候,一道男声让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妃还真是命大,被人劫至战场还能完好无损。”
木染笑容瞬间消失,转头看向声源处,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清秀男子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她想了想,好像是右相嫡子,叫何什么。“本王妃记得父皇好像封了消息吧,不知何……不好意思忘了你的名字了,你这消息倒是灵通……”“不如本王直接带你去王府地牢坐坐?”
墨翎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木染挑眉,转头看向踏着月色而来的异瞳少年。她发现那双异瞳在月色下更显妖冶神秘,令人沉迷。木染有些痴了。“本王正想着会后去抄了你们右相府呢,既然你在这儿,也免得本王再跑一趟了,风。”
话落,影风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将何亭拿下。“护国王,此乃皇宫,你怎能如此放肆?““你第一天认识本王?带下去。”
影风捂上了何亭的嘴,立刻把人带离了。“你怎么出来了?”
“风说何亭在散布你的谣言,我见他不在便来寻你。”
“说我失了贞洁?”
她打了个哈欠,一点不紧张。“嗯。”
无趣。“皇宫里面你这消息都这么灵通啊。”
木染啧啧称赞,这就是皇室之间的差距吗?若是其他皇室,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这不是很正常嘛?”
墨翎是一点不觉得自己在皇宫里面消息网强大有什么不对。木染撅了噘嘴,转头准备回去,却被他给拦住了,她疑惑地对上他的眼。“会上正吵着呢,我们稍后再回去。”
吵着?“因为你抄右相?“墨翎点头,走到凉亭里面坐下,拿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身边的地方,看着木染点了点下巴,木染看了眼,坐到了他对面。“右相可不怎么清白,这次粮草被劫就有他的手笔,我原本不准备管这事,可他这次真的惹怒我了。”
因为没有如愿,他这话说的有些委屈,听起来怪可怜的。但木染可不是那种心软的人,依旧自顾自点头,神色冷漠。通过这几天相处她推测出了墨翎的性子。战事上是天生将才,心中黎国百姓安危最大,其次便是那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军队兄弟。可粮草被劫,这无异于是让万千将士送命,以墨翎的重视程度他能放过幕后黑手就怪了。可她觉得有些不对,以墨翎的聪慧,不该想不到劫粮草这件事儿啊。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木染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墨翎也不是,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他们互看了眼,同时抬头望向星空。这时远处一队禁军走来,压着几个大臣,路过他们的时候,禁军对墨翎行了行礼,趁着这空档,木染看见了被压在首位的右相。他神色平静,依旧有种高傲的态度在身上。“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木染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墨翎冷笑,“下家都找好了,有什么好怕的。”
“挞鞑?”
墨翎嗤笑,“可能不止一个哦。”
木染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他,片刻后恢复正常,“看你这样子好像很久前就有他的罪证了,为什么现在才搞他?劫粮草只是一个原因吧。”
墨翎笑而不语,起身道:“夜深了,回府。”
“宫宴还没结束……”“重头戏结束了,走吧。”
就这样,木染稀里糊涂地来,又糊里糊涂地回去,压根没弄清楚自己进宫干啥去了。第二日,她正在屋里作画,却听小莲说右相死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右相假死,但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可过了一会儿,小莲慌慌张张跑进来。“王妃不好了,老爷,老爷中毒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