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两家联姻的事,好像所有人都喜闻乐见,只有沈砚清从不松口。
看来这事儿有的磨了。
周让尘吹了声口哨,虽然自己的情况也大差不差,但好在没人摁头逼他结婚。不然周家也怕是要鸡飞狗跳。
车开出大门,与相迎而来的车子擦肩而过。觉着有些眼熟,周让尘朝后视镜里看了眼,寻思着绝对看错了。
“江云识那妮子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而楼上此时施落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前来,会被沈砚清挡在门口。他自来绅士有礼,再是不情愿也不会轻易撂人面子。可现下不仅婉拒了她送的营养汤,还连门都不肯让她进。
施家虽然比不上沈家有名望,但施落桐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在哪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接二连三在沈砚清这里碰钉子,再是告诫自己别在意,也难以避免地感到羞恼。
“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听说你出了事过来看看。”她咬着嘴唇,“我们进去说可以吗?”
“好意心领了。”沈砚清态度疏离,“一会有事,今日不方便招呼你,抱歉。”
每次都是这样,上次一起吃饭也是对她不冷不热。嘴上说着抱歉,可从来不肯给她留一丝余地和希望。
施落桐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可感情这种事情就是毫无道理可言,先喜欢的人注定要伏低做小。
“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好一点点?”她有些赌气地说,“我爸看到你这样对我,你觉着还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吗?”
人一旦生气就会失去理智。平时挺聪颖一个人,此刻却因恼羞成怒而口不择言。可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沈砚清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果然,这下他连客气都不做了。只是要笑不笑睇着她,眼底一片清冷,“莫非施小姐认为除了你们施家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很显然,她就是这个意思。
而上次见面施宁松一直没松口,言外之意让他用相应的利益换取也是同样的意思。可怎么办,他并没有打算为了扳倒沈屹南父子将自己搭进去的想法。
沈砚清不欲在这里纠缠,低头看了眼时间,淡淡道:“很晚了施小姐回吧。如以后没其他事还是不要轻易到单身男性家里,影响不好。”
一句话说得清清淡淡,可施落桐羞愤得面红耳赤。她知道今天把事情搞砸了,以前沈砚清再怎么样还肯维持着礼貌。可此时却已经开始明晃晃地驱赶她了。
沉甸甸的保温壶在手指上勒出痕迹,施落桐红了眼眶,还想说什么,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栋楼一梯一户,显然是来找沈砚清的。也就是他说的“有事”。
江云识也没想到一上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沈砚清和施落桐站在门前,一个懒散地倚着门框,眼皮微耷瞧着面前的人。而对方垂着头,侧脸被长发遮住,手中的保温壶反着廊灯莹白的光。
江云识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正在踌躇不前之际,始终站在门口的沈砚清忽然绕开施落桐朝她走了过来。
“傻站着做什么?”许久没见到人,不见时只觉着有些想念。可等一见到了本人,才发现想念早已化作一股冲动在心里横冲直撞。他旁若无人地摸摸她脸颊,接着揽着她的腰往里面走,“站着,我给你拿鞋。”
江云识站在玄关,有些不自然地冲施落桐打招呼,“施小姐。”
“……江医生,你好。”
如果说之前施落桐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两厢一对比,沈砚清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江云识是天。
她是壤。
玄关处,沈砚清将拖鞋放在江云识脚下,顿了顿忽然弯下腰帮她拍了拍裤腿,“蹭到东西了。”
江云识耳根发热,想躲,被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脚踝,“去哪了,嗯?”